軋間,少女纖細的手臂扒住窗簾。

幾乎是同一時間,院內院外兩個福生一齊張開了手臂。

強風吹拂

顧湘君感覺自己笨死了,她不論是做什麼似乎都是先動而後謀,這次也不例外。

當她意識到自己站在了窗戶上時,嘴巴里已經灌滿來自四面八方的風。她想要尖叫,可即使是在夢裡,面對福生她也都忍住了,大概是想無論如何也請留下一些淑女的樣子吧。

梨黃色的球燈像一顆被人砸進心口的月亮,流淌出來明黃的火星子。少女的裙襬被扯上天際,就好像一隻剛出生的鸚鵡,馬上就被放逐出樂園。

已經先人一步的福生在她捂住嘴巴之前就已經動身,一席青衫道袍,兩面鬢角髮梢。

如今,眉眼潔白已是真人法相身的道士腳不沾地,他一踏一步,步步生蓮,如今踩著蓮朵來到了女子身前,將她輕輕接住。

於是,顧湘君的那一聲輕呼便落在了福生耳畔。

與此同時,整座屋簷下,那柄劣跡斑斑的子衿寶劍嗡的一聲從地下冒出。

一座靜廬,滿屋青蓮。

玉都內有座武侯祠,這個大家都知道。

當年昭烈皇帝與武侯相知相遇相顧那可是一段佳話千古流傳啊。自先帝去世後,武侯恪盡職守為守住這份基業不惜以來世福緣做酬換取自己能多留在人間幾許。

可惜,最終於他死後不久,那座王朝還是傾倒。

歷史的車輪滾滾碾過所有人的頭頂,但總歸是有些東西不會被輕易踏碎。

當武侯的墓也遷到昭烈皇帝身邊,已經是一千年以後的事了。

福生一氣呵成,他伸手抓住顧湘君的手臂,只用自己的臂彎挨著身前女子的後腰,將她輕飄飄的放下。

殊不知,剛剛夢一場的顧姑娘,現在腦子還不夠清醒,她上前來一把抱住福生的臉,在後者猝不及防的驚恐目光中,皺眉道“怎麼感覺沒以前好看了?”

“…”

顧湘君上下揉著手掌,福生的臉頰隨即也被壓扁拉圓,這位可能還夢遊著的漂亮姑娘,歪了歪腦袋撇嘴道“好奇怪啊。”

旖旎的夢就和泡沫一樣,在福生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時,啪的一下清醒過來。

“顧姑娘,我回來了。”為了防止顧湘君繼續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福生抬手畫了個靈光符拍在顧湘君腦門上。

沒去管那腦門涼意嗖嗖已然清醒現如今是臉頰通紅的顧湘君,福生轉身接過那自顧飄來的子衿劍,做起了檢查,確認裡面留下的三縷劍氣沒被觸發。

至此,院外蹲點的那個福生也沒感覺到屋子裡有其他動靜。

“莫非,她已經逃遁了去?”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福生也覺得不會這麼簡單,伶狐所謀為何尚不清楚,但一切的陰謀詭計在雙方之間的硬實力差距面前其實都不夠看的。

院內,以假身示人的土偶福生四下掃了眼,沒見佈置又回過頭去問道“這些日子,你和伶狐一直在一起嗎?”

剛出格的舉動已經夠羞人了,顧湘君恨不得挖個地洞讓自己跳進去。此時,見福生問她,還羞紅著臉沒敢去看,只輕聲嗯了下。

輕吐了口氣,福生決定先讓顧湘君服藥。

找了個理由進屋,顧湘君就要忙活著去廚房給他下面。

“你忙活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桌上有些點心你先墊墊,等我去給你燒上火啊,別急。”

“顧姑娘。”福生叫住了她。

凝眸注視了許久,福生好像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的她,看著看著自覺失禮,他搖了搖頭抱歉道“沒事。”

雖然感覺到了福生的奇怪,顧湘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