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怎麼說起這個?

王登科眨巴下眼睛:「啊?」

藍子立道:「王兄可知一個叫陳大勝的城門侯?」

王登科被自己的吐沫嗆了,他扶著牆問:「你,你,你說他作甚?」

藍子立依舊跪著,卻毫不遮掩嫉妒,面露不屑道:「那城門侯不過一契約奴爾,卻拜了宮裡的掌印太監佘青嶺為義父,從此便滿門富貴魚躍龍門,而今跟皇家子弟都敢稱兄道弟起來。

王兄……而今這青雲路就在你眼前一步,你若敢走一步,以後的事情,就只管交給我,待我佈置一番,不出數栽……」

他怕王登科不幹,就立刻彌補道:「不不,至多兩栽,我便助王兄改換門庭!從此富貴滿門。」

這人話頗大,就嚇的王登科有些肝顫,他捯氣半天方道:「那,那你到底要做甚?你,你詳細說說,我,我就考慮考慮……」

王登科說完,扭臉對著牆就面目劇烈扭曲幾下。

藍子立看他上套,便立刻蹦起,如此這般的說了起來……

而那傳說中的錢太監,卻戴著斗笠背負著手在雨中溜達。

這走啊走啊,就走到西市花錦樓子,剛到花香深處沒幾步,便聽了一番大熱鬧。

有七八個打扮嬌俏,摸樣好看的粉樓女先生,一個個正趴在花樓二層圍欄上,對著對面的秋月樓大聲喝罵呢。

「燕蘭心!你出來!真真就一根牙簪三厘兒的份量,骨頭輕的你規矩都不要了,這門對門的壞行規,你是十二月販扇子你做的背時買賣!你秋月樓後院糞缸子點菸花,就炸了你這樣的臭貨出來現眼?若想賣你走遠就是,搶客又算什麼本事?」

這邊一開戰,這大滿街的看客也不管是不是下雨了,就呼啦啦圍了上來,都仰著腦袋看熱鬧。

呃,這樣的老花街裡呆著的人,也不是什麼本分人。

秋月樓那門窗緊閉,就一聲不吭,花錦樓就越罵越髒。

那錢太監便吧嗒嘴兒嘆息:「哎!從前這街呆的又是什麼人物?現下又什麼貨色?從前就有的是品性高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先生,如今?怎麼竟成了這樣了?」

你說你一個老太監,你咋這般熟悉呢?虧他這抱怨就沒被藍子立聽到。

他正在嘆息,冷不丁就聽到那秋月樓二層木門開了,而那裡面就出來一個穿桃紅衣衫,披頭散髮滿面春色,模樣艷麗的女嬌娥。

這位想就是那燕蘭心了,她走到欄杆處卻也不怕,就懶洋洋妖艷艷欄杆上一靠,拿扇子捂著半張臉對樓下冒雨的看客便是嬌媚一笑。

美人果然是美人,下面陣陣喧譁,對面就更氣了。

「燕蘭心你有的是恩主,可這街頭街尾,你出去打聽,是個人就都知道烏公子是我們採舟的恩主,你就等咱們回稟行頭,就等你家下花牌子吧!」

那叫做燕蘭心的自知理虧,就對著樓裡面喊到:「死人,你可害死我了!趕緊出來與湯媽媽,還有眾位姐妹解釋解釋,都是你強要來的,奴奴可冤枉死了。。」

她說完,那屋內就傳出一聲放蕩笑,有人不在意的調侃道:「老子可不出去,出去就是個死,爺有幾兩肉夠你們分吃的?你跟她們說恁多話?少爺又不是娶親納妾呢,怎得梳弄了個姐兒,還得給她守貞不成?」

這話說的噁心,那樓下鬨堂大笑起來。

燕蘭心便面露苦澀道:「你這冤家害苦了我,你若無情又何苦梳弄了她,咱們這邊的規矩便是如此,你若不喜歡想淘氣,就走遠點啊,又何苦來欺負我?這就叫我裡外不是人了!這可門對門不給人留臉呢!」

她說完,那屋內便出來一個衣不遮體,眾目睽睽只套個紗的公子爺。

這位滿面的不在意,他也不嫌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