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大開大合地刷牙,一邊拿斜眼瞥人家。

來人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都是有分量的官員,但有能力架不住有個好爹,好爺爺,好祖宗。牽頭的一個參謀顫顫巍巍地邁步進屋,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檔案袋,袋口處如是貼著封條,倒是份正經檔案。郝君裔刷牙結束,捏著牙刷起身,一擺手,意思是讓他開啟,自己去漱口。

三分鐘後,她咬著牙看完檔案,氣得倆手直哆嗦,“誰,誰幹的?為什麼沒問過我?”她的面部線條本就像異族人士一樣鋒利,此刻大抵是相由心生,一時更顯得青膚如冰,細眉如劍,整個人籠罩在一團陰森乖戾而又蓄勢待發的濃霾當中,唬得一干人等手心出汗,就怕她老人家心思一歪要吃人。

然而還是那句老話,世間事,怕什麼來什麼。四個大老爺們兒三個在屋外,一個在屋內,一概放緩了呼吸一動不動,他們還以為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能夠讓郝君裔稍微消停些,卻誰知久久無人應答的功效乃是火上澆油。郝君裔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將檔案搦成團團,眼睛瞪得血絲密佈,牙根也被咬得咯咯作響,“給他打電話,馬上!”

肩扛兩槓三星的參謀倒是很有幾分骨氣,說不抬頭就不抬頭,非但不抬頭,還對郝君裔的話充耳不聞。郝君裔頗想揍他一頓,可她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自己這兩下花拳繡腿,真要打起來,絕不是那位老軍特的對手——為今之計,只有自食其力,儘快找到郝耘摹。

郝君裔疾步去到形同虛設的電視機旁,彎腰抄起話筒,皺眉一聽,動靜全無,連個鳥叫也沒有。原來“家”裡電話早已欠費,再一看擺在DVD上的手機,果然如預料中的,沒電了。她頭一個反應是向旁人借電話。然而轉念,她心知沒戲——這些個軍特的手機都是任務機,一旦接通就會被駁入監聽系統。即便人家肯借給她,她也總不好當著一堆監聽人員的耳朵罵爺爺。無法,她想唯有親自跑一趟才能解決問題。

端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替她去出任務的。這一點,她堅定不移。但這到底是保護還是別的什麼,她弄不清,實情是她根本懶得去想。

凌晨四點喝下去的酒精還在身體裡逛蕩,郝君裔覺得有點暈。下到停車場,她費了好半天勁兒才找到自己的破普桑,鬼使神差的是,她發現早些年神經接錯線時失手買入的一輛保時捷低端跑車就在普桑的側後方停著——這些年來一直停著,連牌也沒上。菸灰色車身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保時捷的標誌早是看不清了,她之所以能認出它來,全靠車前蓋左側的凹痕。那是年輕氣盛時留下的印痕。取車的那晚,她得知錢隸筠已經找到了喜歡的人,平淡地掛掉電話後,她將手機砸向新車,繼而跪在車後的陰蔽處哭到凌晨四點天際泛藍時。所以這輛Boxster,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開的。但今天除外。

尾隨而至的四人早早聞見了她一身酒味,雖然不敢攔,可還是免不了擔心。倒不是擔心她,而是擔心老太爺怪罪。參謀在她開啟車門鑽進那輛未經改裝的破普桑時還自我安慰地鬆了口氣,然而片刻之後,他見郝君裔拿了什麼東西又折身出來,隨之再看不遠處的Boxster警示燈亮起,心臟頓時回到嗓子眼,急忙上前勸阻道:“郝小姐,您喝多了,開這輛的話,我們怕跟不住。。。”

郝君裔扭頭瞪他,兩眼猩紅,腮幫子微鼓,明顯是在咬牙,“誰讓你們跟?”說完,她繼續前行,邊走邊擰開手裡的兩瓶礦泉水,隔著兩三米距離將水盡數潑向Boxster的擋風前窗,厚積的灰塵和水滑落,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