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的不情願。項臨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別生氣了,你不過是這家的女兒,你哥才是衣缽傳人,家裡的事你管太多沒人領你的好,反而讓人誤會你別有用心。早點睡吧。”

馨柳想這話太對了,剛才不就被爸媽和哥哥一齊罵了?重男輕女放之四海而皆準,她一腔熱血在家裡、在公司付出這麼些年,爸媽還是最維護在外遊蕩的兒子。

馨柳失落的睡了。項臨沒去醫院,科室裡太平無事。出了門他才後悔自己的衝動:莫非要開著車晃盪一夜?最後他去了大學的通宵自習室。

第二天是週一,齊曈和瑾兒約好一起午餐,瑾兒臨時有飯局,齊曈端著盤子找僻靜的地方坐,項臨徑直坐在她對面。項主任走在哪裡都會有目光追逐,齊曈沒想到他這麼高調的來找自己,雖然現在醫院裡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何況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曾經熱戀時,也都是和各自的團伙在一起,隔著桌子和人影默契的笑。

齊曈看著他發怔。

“昨天馨柳和他哥吵架了,彬楊生氣沒?”項臨問。

“我沒聽他說。”齊曈加快速度吃飯,腦海裡迴盪著馨柳去臥室找她談話時的種種問題:

“嫂子你怎麼認識我哥的,認識多久結婚的?”

“叔叔阿姨在北京準備呆多久?是我哥幫著聯絡的吧……”

“嫂子你喜歡我哥哪一點?”

“我哥是每月給你零花錢還是把錢都交給你?我得借鑑借鑑管住項臨……”

“你為什麼那麼聽我哥的話呀,他說什麼都對?都什麼年代了,項臨就必須都聽我的,我說錯了他也得聽……”

項臨看齊曈低頭吃飯,她的睫毛不停的在眨動,洩露著不安。鬼使神差的,他說:“我都知道了……”

齊曈抬頭很標準的笑容:“知道什麼?”

項臨看著她,只是看著。

齊曈繼續吃,粗糙的芹菜磨得喉嚨疼。

項臨不忍打斷她,陪著她吃,吃得極慢。齊曈走時,他扔了剩下大半的飯菜跟了出去。

和桌前桌後、進進出出的同事笑著打完招呼,齊曈出門往圖書館方向走,項臨遠遠的跟著。這一路是那麼的自然,像是約好的,因為排演過無數遍——曾經約會的默契。

到了圖書館後的林蔭裡,齊曈說:“你想說就說吧,我聽著。”

還是午間時分,如蓋的繁密枝葉,植物汁液的味道、寂靜得能聽到飛蟲翅膀的扇動,還是熟悉的麗影,筆直得像她身邊的白楊。項臨說的艱難:“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因為這裡安靜。”

“……”

“因為我想提醒你,你和我不是單純普通的親戚關係,彼此相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太平,你實在不用關心我。”

“陸彬楊和你是協議婚姻,是真的?”

齊曈轉身看項臨,很鄭重:“不是。”

項臨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齊曈笑:“你想聽什麼回答?”

“我想聽你說不是。”

齊曈笑出了聲:“我是說了‘不是’,可是你信了嗎?這很重要嗎?還是對你很重要?

她的目光漸漸虛幻:“其實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認定自己的判斷,又何必多次一問。”

“那就是事實了?”

“隨你怎麼想。”齊曈準備離開:“像剛才吃飯時那樣的事,以後就不要再發生了,我不想引起大家的誤會。”

項臨有些恍惚:“齊曈,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恨我的,躲著我,用對敵人一樣的方式和我說話,我們分手時不是說好了以後還做朋友,互相幫助的嗎……”

齊曈無論說什麼,其實都是明擺的一個解釋:她餘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