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流乾了,唯獨兩行淚痕,仍然留在吹彈可破的臉龐上。

夕陽,尼姑,淚痕……

在千百遍如一的木魚聲中,看起來倍感枯寂和淒涼。

自己不是在無極觀上被太師趙無極重傷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莫非,被眼前這個尼姑救了,身處一座古老的尼姑庵內?

沐風感覺還是暈沉沉的,用力晃了晃腦袋,逐漸想起了無極觀內的片段。悶哼一聲後,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沒想到,胸口一痛,根本就使不上勁。雖然恢復了知覺,但傷勢還沒有痊癒,手腳一時之間也不聽使喚。

“沐風,你醒了?”

聽到床上的動靜,低頭垂眉的尼姑抬起頭來,一臉驚喜,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沐風床前。天庭飽滿,雖然臉色憔悴,但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氣質;哪是什麼尼姑,分明正是一向女扮男裝,神采飛揚的白素素!

“白素素,你……,你怎麼……”

沐風大吃一驚,看著站在床邊的白素素,一臉的不可置信。從沒想到,一向堅決果斷,統帥千百萬北風勇士的白素素,竟然如此的一面。這一刻,看上去不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少主,反倒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少女。

“沒什麼,只是嫌一頭長髮礙事,不方便出門,自己削掉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再長出來的長髮,說不定就好看多了!”

白素素淡淡一笑,把手裡的木魚放在床頭櫃上,氣喘吁吁,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看上去,不僅臉色憔悴,而且有氣無力。似乎每敲一下木魚,都要耗費極大的真元力和體內,筋疲力盡。沐風定身看了看,迅速察覺了這個木魚的不同。底部和一朵盛開的蓮花有些相似,刻著一道道古老的玄奧的符文,放在床頭櫃上,整座房間內就盪漾著一股晦澀的佛門的氣息。顯然,是一件罕見的佛門至寶。

“這……,這不是司徒門閥的蓮臺木魚麼?”

沐風一聲驚叫,迅速認出了這個木魚的來歷。

當年,剛加入香山學宮不久,奉命到天魔戰場歷練的時候,他就見司徒寒手持這個木魚大展神威。

“不錯,這就是司徒門閥的蓮臺木魚。”

白素素點點頭,頓了頓,緩緩地接著說道:“七天前,我及時趕到無極觀,把你從趙無極的致命一擊下救了出來。還沒走多遠,你就昏迷不醒了。回到這座大宅子後,這才發現你已經筋脈寸斷,陽氣盡失,我想盡了辦法也無能為力。無奈之下,只好去了司徒門閥。”

“是司徒門閥的老家主司徒不羈親自出手救了我?”

沐風沉聲追問,迅速明白了怎麼回事,記憶越來越清晰,想起了在無極觀上的大戰。

“是!”

白素素點了點頭,看著甦醒過來的沐風,臉色黯然。遲疑片刻後,接著說道:“不過,沐風,我想你不應該再叫他司徒不羈,而要叫一聲外公。”

“他人呢,在哪裡?”

沐風咬咬牙,在白素素的攙扶下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見白素素臉色有異,心中突然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沐風,你已經永遠看不到他老人家了。”

白素素雙眼紅腫,緩緩地接著說道:“為了替你療傷,老人家把畢生的修為都灌入你體內,這才幫你驅逐殘留在體內的趙無極的拳勁,修復撕裂、崩斷的筋脈。也是靠他傳授的一門佛門心法,我才煉化蓮臺木魚,激發這件佛門至寶的威能,把你已經潰散的魂魄重新凝聚起來。”

說到司徒不羈,白素素臉色黯然,鼻子酸酸的。

這一次,為了給沐風療傷,可謂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老家主司徒不羈突然散功身亡,草草安葬後,一個更加意外的訊息震動京城。

一夜之間,名震天下的司徒門閥就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