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韓大錢說過了,你以後不用去染坊,去織布坊幫忙好了。”

喜妹沒料到他會為這點事兒冒著毒辣的日頭出去,忙道了謝,猶豫了下還是道:“韓少爺,我看還是算了。你只要不攔著韓掌櫃收我的布就好。織布機我家有,不必來這裡織,我可以把線帶回去織好了布再送過來。”

韓知魚愣了下,沒想到她會拒絕,張了張嘴,臉頰慢慢漲紅,惱怒道:“怎麼這麼羅嗦,文契上籤的是至少一年,你沒看清楚嗎?”

當初因為是韓大錢寫的文契,上面工錢之類得寫得清清楚楚,工時卻沒有具體說多長,只列明農活的時候允許回家收種莊稼,按月發薪。

韓知魚冷笑一聲,從袖子裡扯出一張紙,啪得一聲拍在桌上,“你自己看。”

喜妹瞄了兩眼,果然下面簽了一年,想當時可能只想能留下就好,沒注意那麼多,便不再在爭執,答應去織布坊做工。

韓知魚又規定她每天一早先來書房打掃,晌後再去織布坊即可,為了讓她痛快答應又以書房的書可以隨便借閱為條件。

“韓少爺,我可以借書給我重陽哥看嗎?”

韓知魚覺得很煩,她借了去給誰看自己又不知道有必要跟自己說得這麼清楚?可既然答應給她看要是因為謝重陽又不借會覺得自己反覆無常小氣得很,哼了一聲道:“隨便!”說完他不耐再跟她囉嗦,讓小白領她去織布坊看看,明兒就上工。

等喜妹離開織布坊也已經月朗星稀,她沒時間再去看謝重陽只好徑直回家。昨夜孟永良在謝重陽留下跟他作伴,今天一早他們就走了。

孟永良去了東家那裡,孟婆子還沒回來,家裡只有她一人。誰知她回到家發現飯已經做好捂在鍋裡,一碗鹹菜蛋花湯、一大碗炒扁豆,還有幾個細面卷子。

喜妹以為是劉袁氏幫忙做的飯,去道謝說是謝重陽。

劉袁氏笑道:“謝家小哥真是貼心,知道你不舒服,怕你不會照顧自己吃冷的,特意過來給你做的。他留了話,說原本要陪你吃飯,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喜妹心下歡喜回家吃了飯,又好奇謝重陽能有什麼事兒,平日他去南邊學館看看,回來也就是讀書,給幾個孩子講故事。她不放心便乘著月色去韓二家小院,誰知他卻不在家。同住蒼頭說韓傢俬塾王先生叫他出去的,到底什麼事兒卻沒說。

喜妹只得回家。

一起讀書

翌日喜妹照舊天不亮去給韓知魚打掃書房。六月天孩兒臉,夜裡還是星空萬里,這會突然鉛雲低垂,沒一會電閃雷鳴,喀嚓幾聲焦雷,豆大的雨點砸下來。

喜妹正好走到書房外的夾道,避無可避,被淋個正著,她抱著頭一氣跑進書院二門處躲避,身上卻已經溼噠噠地滴水。

她本以為大家都不在,便衝進書房,想先擦一擦把衣服擰乾。誰知道韓知魚正坐在後窗上,被她嚇了一跳猛地扭頭看她。

溼衣裹體,雖然不透,卻曲線畢現。兩人很是尷尬,喜妹慌忙躲在書架後面。韓知魚大喊小黑小白,卻又想起自己是煩他倆才躲來這裡的,只得親自出去喊人拿一套女人的衣服來。沒一會兒,那人捧了一套韓府大丫頭的衣裙過來,韓知魚一看那嫩粉色的衣裙便想起母親身邊幾個賣弄風騷的丫頭,蹙眉扔了回去,“我讓你拿丫頭的衣服了嗎?你不會去管五小姐借一套?”

那僕人只得又冒雨奔去。

韓知魚把衣裙放在屋裡,自己站在門外廊下。喜妹看了兩眼那精緻的衣裙,愛不釋手,把花色布料仔細看了一遍,卻不往身上穿。

韓知魚不耐煩,揹著身子踹了一腳門,“好了沒?”

喜妹回過神,見旁邊用來遮蓋箱籠的幾塊淡藍色棉布,比自己身上的還要細緻多,便拿來鬆鬆地裹在身上當做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