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忍再去破壞他此刻的好情緒,但執念原則的作祟下,最終還是硬著心腸,把那些工廠外部的照片拿了出來。

“你仔細看看,你有沒有去過照片裡的這些地方?”

陳思妤聲線柔和,謹慎地把一張張照片放在他面前,捕捉著他每一刻的神色變動。

起初,這人還是呆愣愣地瞅著照片,低垂的腦袋直晃悠,根本不理解陳思妤的意圖,可是當看到最後從對方手裡放下的照片後,瞳孔猛地收縮,眼裡充斥滿了不可言喻的惶恐和畏懼,渾身顫粟不已,雙手更是格擋在了臉前,一個勁的往後退避,似乎想盡可能離那張照片遠一點,亂喊亂叫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陳思妤目光一斂,盯住了照片上的那家石灰廠,眼裡的慍怒閃逝而過!

顯然,這家石灰廠,就是這可憐人心中環繞不去的夢魘了!

眼看智障患者惶恐失措,救助站人員很快跑來勸止,壓著他的雙肩不讓亂動,陳思妤揪心非常,緊緊握住那隻冰涼的手,一字一句道:“別害怕,都過去了,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一定!”…;

“相信我!”

…………

回到廣電臺後,陳瀟拿過她遞來的照片,低聲道:“富利石灰廠……”

陳思妤點頭道:“沒錯,從那人的激烈反應看來,九成九就是這家石灰廠了!”

“那應該錯不了,剛剛化驗所給出的報告,證實那些粉塵都是石灰料成分。”老汪皺眉道:“頭,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陳思妤愁容上靨,雖然現在已經鎖定目標了,可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幾人的推斷,根本不能充當直接證據,而富利石灰廠,也絕不會承認那名智障患者是他們的員工,至於勞務合同,想想都不會有那東西存在,默思了下,提議道:“要不我們帶著那人,直接去對質,他們廠裡的職工總會認出他來的。”

“就怕都已經被下了封口令。”陳瀟扔下照片,道:“哪怕現在沒鬧到媒體,可人都走丟了那麼多天,富利石灰廠的老闆肯定會有所警覺,再說這家工廠再過半個月就搬遷了,人員調整早已按部就班,就算有其他的智障人士,估計都被藏起來了。”

陳思妤急道:“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這種人逍遙法外?”

陳瀟沉吟片刻,道:“這樣吧,明天我和周鳴一起以談生意的名義,過去暗訪下,至於老汪,你聯絡下救助站,說找到了那人的原住址,這樣一來,明天救助站就會把他帶去富利石灰廠了。”

老汪怔了下,納悶道:“不是說當面對質沒用嗎?”

陳瀟就把自己的策略說了番,老汪領悟意思後,猛拍了下大腿,喜道:“嘿!這樣一來,到時候是非曲直就能大白了,那王八羔子想逃都逃不掉!“

陳思妤遲疑了下,道:“陳老師,那我該做什麼?”

“這個選題,你做得很不錯,後面我親自負責就行了。”陳瀟拒絕了她的“請戰”。

陳思妤眸光紛雜,攥了攥秀拳,正色道:“陳老師,我希望你能允許我繼續參加這專題報道,我知道這請求很唐突,可我眼睜睜看到那人受到欺凌,真的不好受,而且……我也親口答應過他,要替他討回公道的。”

陳瀟看到她神色間湧動的倔強和堅持,微微被觸動,有些懷念,又有些擔心,最終化為了無奈的一笑。

第兩百三十九章 對峙僵持

郊外、小鎮,遠離公路的一處小山丘上,林木稀鬆,間隙還有些破敗的院子廠房,絕大部分牆體上都寫著扎眼的‘拆,字,貼著封條。

由於市委市政府近些年來,對城區環境的大力改造和提升,環保達不到規格的廠房儘儘數被勒令整改亦或者搬遷到偏遠郊外,以至於原本在南城區東郊林立的磚瓦石灰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