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去。”這時,一邊攤子上傳來說話聲,阿黛聽著耳熟,側過臉去,原來是那錢訟師。

而錢訟師面前的字畫攤子,就是由莊氏和錢易母子擺的,想來也是想趁著過年邊,賺點銀錢過個好年。

“我性子古怪。也不喜歡到別人家吃年飯,二叔你的好意,我心領的,就不打擾了。”莊氏不冷不熱的道。

錢訟師的臉皮就沉了下來。

“行了行了。快過年了,你拿什麼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錢訟師身邊,一個二十七八的婦人,穿金戴銀,好不闊氣,這會兒,卻是扯著錢訟師沒好氣的道。

正是錢訟師的娘子田氏。

錢訟師自不是好心要請莊氏母子過年,只是他家裡日子如今珍海味的,而他自小是由兄長養大,錢塘一些人心裡也多有數。

平日裡。莊氏母子在家裡日子在窮,外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如今,在這裡擺攤子,那可就是在打他的臉了。因此,這會兒臉色自不太好看。

最後由著田氏扯走了。

只是過得轉街處,錢訟師卻拉著一個浮浪人在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揚長而去。

“莊夫人,錢公子,還是趕緊把攤子收了吧,我怕一會兒有人來搗亂。”阿黛看著遠去的錢訟師,衝著莊氏和錢易的。這倒不是她算出來的,而是推測出來的。畢竟剛才錢訟師拉浮浪人說話並沒有避開人,再加上之前黑沉的臉色,不難猜出他要幹麻。

“我知道,我不收,我讓他砸。我要看這老天最後怎麼收他。”莊氏瞪著眼道。

聽得這話,阿黛才明白,莊氏亦是明白之人。說不得,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了。

而就在這時,幾個浮浪人呼呼喝喝的過來。到得莊氏和錢易的攤子前,二話不說,便掀了攤子,然後一陣踩踏,最後揚長而去。

莊氏和錢易看著這幾人砸,未曾阻止,只是莊氏寒著臉,錢易一臉通紅,兩手緊握著。等到幾人揚長而去,母子二人才彎下身子收拾地上砸亂的東西,情形顯得蕭瑟而淒涼。

周圍的人一陣嘆氣,也幫忙收拾。

阿黛也蹲下來:“夫人,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錢易的脈相極為輕清明潤,肝脈三十至而止,今後位至守令,再加上脈動大小明淨,往來如珠,今後將主風憲之權,說不得就是御史之位。

另外,阿黛從莊氏的脈相里看出,莊氏大病將愈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要不然,受得這氣,依著莊氏的身體,這會兒說不定就得暈過去了,可如今莊氏除了氣悶之外,倒並沒有別的不適。

而且較上回觀脈,阿黛發現,莊氏脾脈漸豐,這應該是有發財之兆。

如此種種,預示著莊氏母子將否極泰來。

莊氏和錢易收拾好一切,回家了。

王繼善這時叫了個賣炭的過來,選了兩簍炭,讓賣炭的挑著,又招呼了阿黛,一起回家。

路上,兩父女自不免說起莊氏母子的事情,對於錢訟師更是口伐筆誅了一番。

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青石巷這一片。

而路過正街時,兩人又看到葛慶搖搖晃晃的從一家酒肆出來。

阿黛看了看天,已是傍晚了。

此時,葛慶正揮手同幾幫閒道別,他這一頓酒從早下喝到傍晚,著實喝的有些長了點,只不過,這家酒肆新弄來幾個小娘,那舞姿端是火辣,如此,一幫人喝著酒,就不捨得走了,到得此時酒意甚濃。

出得酒肆的門,看著到處是採買年貨的人。

葛慶這才想起家裡還有個瞎眼的老祖母,正好得了錢了,便想著買點點頭和肉回家,一年到頭的,也好讓老祖母吃一頓好的。

想著,葛慶便迷迷糊糊的朝著前面肉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