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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怎麼辦?”又低頭看了看報告上她的年齡,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小姑娘,你才二十出頭,你還那麼年輕。”
是啊。才二十二三,我才剛畢業,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才剛剛進入最該奮鬥的階段,為什麼什麼都還沒開始,我的身體就要先放棄了呢?
向允想不通。
她當天就住進了病房,晚上睡在有消毒味的白床單上,想到這二十多年來的生活,她不甘心。她一向覺得自己是個乖孩子,不抽菸不喝酒不打架不染髮不紋身,連耳洞都沒打過,網咖檯球廳向來不進,更別說酒吧之類。因為爸媽家教嚴厲,她唯一的叛逆就是跟父母唱唱反調,你讓我學理我要從文,你叫我看電視我非要玩電腦這類瑣事。當然,如果大學戀愛算早戀的話,那她跟尤濯的感情算是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了。所以,這算是懲罰嗎?
她一夜無眠。
第二天六點不到,護士就端著盛了各種顏色的玻璃管來抽血。向允數了數,有七個瓶子。護士撩開她的衣袖,□□針管開始一管一管地導血,可向允原本就很瘦,這幾天又茶飯不思,沒什麼營養,血導到第三管的時候就已經黏稠得倒不出來了,護士撈起她另一隻手臂插了針繼續導,到第二管又導不出來了,無奈之下護士只得去拿了個大針筒,直接扎到血管裡往外抽。向允咬著牙,還是疼得哭了出來,向媽媽在她的病床邊滿面心疼。
主治醫生又來了幾次,還把向允的爸爸媽媽叫到外面一次。向允總想起看過的那些電影電視劇,如果有人生了大病,醫生總偷偷摸摸地告訴家屬們,然後瞞著病人,告訴病人只是小問題而已。
向允在病床上胡思亂想,直到渾身發冷。她是這個三人間病房裡年紀最小的。右床的那位阿姨已是晚期,每次醫生來巡房的時候阿姨總要哭嚷一番,鬧得向允更加膽戰心驚。
向媽媽每天都陪著向允,因為自己不久前經歷了生病和手術,向媽媽把身體健康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總是跟向允說,別害怕,家裡就是賣房賣車,也肯定會給她把病治好。
其實向允最怕媽媽這麼說。沒生病之前,她已經覺得自己是家裡的負擔了,現在,還要連累爸媽跟她受罪。而且她知道,這種病,一旦確診,根本治不好,只能控制。可她只能在表面上笑著安慰媽媽,哪有那麼嚴重啊,不是還要手術後看結果的嘛,不要擔心啦。
向允的手術安排在四天後。除了家裡的親戚和最要好的閨蜜,羅儉也知道了這個事情。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向允並不意外,不過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是來看望她一下,而是請了長假來照顧她。
其實尤濯也是知道這個訊息的。那天覆查的時候,向允就給他打了電話,尤濯問他過來看看她好嗎,向允拒絕了,一是距離太遠,二是她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的病況,只說先檢檢視看情況再說吧。打完電話做B超的時候,向允從床鋪上起身,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項鍊突然就斷裂掉在地上了。當時她並沒意識到,醫生提醒她是不是她的東西,她才低頭去撿。是大學時和尤濯買的情侶戒指,因為她手指太細帶著有點大,就一直用繩子串起來當吊墜掛在脖子上的。向允捏著斷開的戒指怔了怔,頭頂的白熾燈光照到她手心,黑色的指環竟然像是發出了白光。
等待的四天並沒有想象中痛苦。前兩天的時候,向允還在網上發表心情說感覺自己像等待槍決的犯人。後來習慣了抽血吃藥輸液問診,看多了右床晚期阿姨聲嘶力竭地哭鬧,也慢慢習慣了醫院的氛圍和節奏。
爸爸媽媽輪流來照顧她,羅儉倒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有幾次突然難受,嘔吐物吐得滿地都是,羅儉也一聲不吭地幫她擦掉穢物,有時候行動不便,連尿盆都是羅儉端去給她沖洗。晚上他就睡在病房的陪護床。向允一有動靜,他就立刻爬起來。向允說,你回去吧,你在這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