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已經沒有時間了啊——”

秦微瀾一聽,頓時一驚,“沒有時間?您……您是什麼意思?”

郭家華沉重的舒一口氣,眸中透出無限的悽苦和哀涼,久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你的母親,她得了絕症——”

秦微瀾腦子“嗡”的一聲,捏著杯子的雙手又是一抖,杯子倒下來,裡面的水沿著桌面淌出一條河,又化成一條線滴到了地板上,空空的兩手不由得緊緊捏成拳,連眸光都閃動起來。

絕症——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秦微瀾一下子心痛的無法呼吸,彷彿那顆柔軟的心被人一把拽出來,放到了刀刃上,一刀一刀的剜著。

“怎麼會這樣……”她無意識的呢喃,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找到了母親,卻又面臨著即將失去的訊息,而且,這一去,便是永永遠遠的無法回來了。

她只是無意識的問出聲,可郭家華卻認認真真的解釋,“當年,她生產完畢就投河自盡,雖然後來搶回了一條命,可是卻落下很多毛病,尤其是——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女人坐月子時需要忌諱的東西何其多,可是趙婉君那個時候不但沒有得到妥善合理的照顧,反而被冰冷的河水浸泡過,於是就落下了很多嚴重的婦科病,這些年,她頭疼腦熱、腹部絞痛等各種病狀不斷,原以為只是一些老病根,誰知道前些日子去檢查,居然是患了宮頸癌。

“她一直都瞞著我的,只是前些日子來T市看你,病情沒有得到及時的控制,一下子復發的厲害,後來暈倒後被送進醫院搶救,我才知道她已經到了癌症晚期——”

癌症晚期——

明明還是夏末的天氣,空氣中少說二十多度,可是秦微瀾卻覺得渾身冷的發顫,身子軟綿綿的跌坐在椅子上,她扶著額頭,只覺得四肢更加無力了,神經彷彿一瞬間全部被燒斷,皮肉也失去了知覺。

“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呢……為什麼——”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秦微瀾才從震驚中慢慢的恢復知覺,一雙眸子閃著淚光,痛苦的低喃。

“婉君這一生都是不幸的,後來遇上我,雖然物質上並不缺乏,可是這麼多年身體總是各種病痛不斷……我出了事,那麼大的公司交給她一個人打理,或許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吧,她硬是撐著管理的井井有條,沒有讓我操一份心,無論再苦再累都不說什麼。”郭家華早年喪妻,還以為這輩子都會一個人過了,誰知年過半百時居然又遇見了趙婉君,這些年,兩個滿目瘡痍的人互相扶持著生活,雖然沒有普通戀人間那種天崩地裂、山盟海誓般的愛情,可那種惺惺相惜,相濡與沫的平淡與堅守,更加的刻骨銘心。

“伯父,我母親……她還有多久可活?”秦微瀾呆呆的問,鑽心的疼痛泛起在五臟六腑。

“最多,兩個月……”郭家華的話裡透著無限的淒涼,心疼那個總是佯裝堅強的女人。

“兩個月,兩個月——”秦微瀾心裡的慌亂和恐懼無法形容,雙目無神的唸叨著這三個字,雙臂撐在桌沿上想要起身,可是剛站起來,一種無法抵抗的眩暈感襲來,讓她眼前一黑徹底的昏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微瀾醒來時,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轉過頭,另一邊床沿上,坐坐著一個偉岸高大的身影。

“醒了?”男人見床上的人兒轉過頭,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順著她鬢邊的髮絲,低而溫柔的詢問,“還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

秦微瀾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可是看著蘇雲翔英俊的輪廓,馬上就平靜下來,搖搖頭,“雲翔……我怎麼了?”

蘇雲翔俊臉上的表情溫柔的不可思議,深邃閃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嘴角的笑意也是滿含深情與喜悅。

可是,秦微瀾卻被他這幅表情看的毛骨悚然,心裡一驚,“雲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