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等有人出言阻止,那牌子又被七茜兒拿足尖挑回手內。

這是她男人吃飯的牌子,是她男人一身沒有一片好肉換來的身份,這人是何意?看不起她男人?

那就該死了!

潘伯莊並不知七茜兒已經動怒,卻言語更輕佻的笑道:「嘿,只是開個玩笑,勞煩城侯大人莫要計較,我這就與你登記,勞煩您再交牌唄。」

七茜兒制怒,遞牌,心裡想,難不成那臭頭讓我看看他往日值更的地方,好吧,我知道了,你們也是十分不易啊?

也好,讓我回家更疼他們一點吧。

待那手又遞著牌子出去,便聽到潘伯莊再一聲輕佻的:「哎呀又沒有接住呢……」

只話音未落,便不是那牌子的事情了,潘伯莊猛覺兩耳灌風,等到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掛在狴犴臉前的氣死風燈勾兒之上。

一瞬間的滿目震驚,眾人心裡就只有一聲驚嘆:「好快!」

潘伯莊面目猙獰,自掙扎的要下來,嘴上這位也不閒,還罵罵咧咧道:「鼠輩敢爾……」

就聽到咣!!的一聲,他的腦袋便被這位老刀鑲嵌在了青磚雕刻的狴犴腦門上,人當下也昏迷了過去。

無論七茜兒怎麼想,她此時卻沒有做錯,天子門面怎敢輕易折辱。

周遭寂靜,眾人皆驚,便聽到那瘦小的老刀發出一聲不屑的:

「嘖!」

完了,這是九思堂與長刀所對上了?

孟鼎臣是個傻子麼?這都用的是什麼人?

又萬想不到很少出手的城門侯,身手竟這般好,就怪不得受帝王器重,臥榻之側只有老刀敢立。

七茜兒雙腳落地,心裡生氣,左右看看預備找個繩兒,把這牌子串好,再給這廝掛脖子上,這次必不讓他瞎說八道誣陷自己。

眾人卻以為這是大人動怒,要找傢伙與這玩意兒不干休的要折騰起來了。

正緊張著,忽就聽到那谷紅蘊說:「城侯,下官谷紅蘊,乃是九思堂剛上任的副令,您這牌兒,不若交於我接?」

他走過來,腰身彎曲,雙手託高於頭頂。

有他下屬一聲哽咽:「師叔?」

谷紅蘊一動不動,態度虔誠認真,在下屬闖禍之後,站出來一力承擔此事,他的做法沒錯,卻不知道這位老刀如何想?有給不給這個臺階。

也是,憑什麼你九思堂內部的恩怨,要放到差事上牽連旁人?

眾人不語,只有上官小巧站起來,安靜的走到七茜兒身後,兩人直面九思堂。

今兒不管這事兒鬧騰的多大,她上官小巧接了!

七茜兒哪裡看的出來這些,她就看看谷紅蘊想,恩?認識啊,熟人。

你要,那給你吧。

她很利落的把牌子放到了谷紅蘊的手裡。

谷紅蘊心裡千擔重,當手握住腰牌,便一身輕鬆,他微微閤眼,心裡道,果不虧是那娘娘的自己人,這個恩情北派十二門,北派護國寺記住了!

握好腰牌,谷紅蘊自然讓開身勢,請七茜兒進入刑部大牢,嘴裡卻說:「大人這邊請,待我為大人登記。」

那千手如來還掛在頭頂,北派的人一哄而上將舊系擠在邊上,自然而然的接了差事,就連他們身上的牌子都在無聲交手之下,悉數卸了下來。

七茜兒好奇的看那邊私下動作,可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就微微側臉又是一聲:「嘖!」

說完背著手跟著谷紅蘊進去,待寫好冊子,谷紅蘊依舊是雙手捧著牌子奉給七茜兒,還說:「讓您看笑話了。」

七茜兒能說什麼,只能一聲:「哼!」

說完,她就越過重重大門,一步一步走向重犯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