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

“我就是。”連根的聲音也因痛苦而嘶啞,“我就是連根。”

“那麼你就錯了。”老人說:“兩件事你都錯了。”

“哦?”

“第一,你絕不該來動這花旗子的。”

“第二呢?”

“第二,你把你自己的功夫看得實在太高了些。”老人淡淡的說,“你的功夫比起淮南鷹王家的人還差的遠。”

說完了這句話,冷風中立刻又傳出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連根慘呼,身子拔起,就像是根標槍般被人飛擲了出去。

他的屬下退得也不慢,只留下輪椅上的人還悠然坐在那裡,微笑鼓掌:“淮南三王,老王最強。”他空氣中充滿真心讚賞,“老王先生的鷹爪神功果然了不起。”

“了不起,了不起。”暗巷中居然另外還有一個人在拍掌大笑,“想不到‘大三元’的鄭大掌櫃也有這麼好的眼力,居然一眼就認出了王老叔的功夫,真是了不起。”

這個人的年紀不大,身材卻很高大,這個人的年紀也不算小了,笑起來卻像是個孩子。

這個人長得並不算很好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扁扁的鼻子,圓圓的臉,一笑起來眼睛就看不見了,可是樣子卻不討人厭。

這個人居然也坐在一張裝著車輪的椅子上,也像鄭南園一樣,自己推動車輪,自己把自己推了出來。

鄭南園鄭大掌櫃笑了:原來是田大少爺。他坐在輪椅上長揖,“大少爺,你好。”

“大掌櫃,你好。”

“大少爺怎麼也弄了一張這樣的椅子來?”

“我是學你的。”花旗門的田大少爺說,“我一直都想弄一張這樣的椅子。”

“可是我記得大少爺前兩天還龍精虎猛,小店的二十多層樓梯大少兩三腳就跨了上來。”

“我這兩條腿本來就一直很管用,否則我們老爺子怎麼會叫我田雞仔。”

“那麼大少爺為什麼要坐在這樣一張椅子上?”鄭南園又問。

“因為我懶。”田雞仔說,“我覺得把力氣用在走路上實在太可惜。”

鄭南園又大笑,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

“大掌櫃難道也是為了我們這五位貴客而來的?”

“貴客?哪五位?”

“有我們老爺子給的花旗,就是我們的貴客,不管他們死活都一樣。”田雞仔帶著笑問,“大掌櫃能不能讓我們把他帶走?”

“請。”

鄭南園立刻自己把輪椅推開。

他很識相,他自己先把自己推走,免得擋住田大少爺的路。

想不到老王先生卻叫他:“等一等。”

鄭南園剛回頭,老先生一雙威震江湖的鷹爪手已經在他眉目咽喉間。

剛才一下子握碎連根鐵拳的就是這雙手,只要他用一分力,無論誰的咽喉都要被洞穿。

鄭南園卻連眼睛都沒有眨。只淡淡地問:“什麼事?”

“你知道棺材裡死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這五口棺材?”

“因為我們大老闆家裡昨天晚上出了件怪事,”鄭南園說,“所以只要是今天剛到濟南府的人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想看看。”

這時候吳濤已經醉了,大醉,像泥蟲一樣醉倒在那家小飯鋪裡。

那個叫“元寶”的小叫化,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發呆,自己也不知道是醒是醉。

--在今天晚上這種情況下,就一個初到濟南府的人來說,醉了也許要比清醒好得多。

到處都堆滿了各地運來的巨大木材,空氣裡充滿了刨木花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