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擎著猶疑開了,常氏和季蘭見了,那還能不笑?連妙瑩都險些莞爾,不願就那麼隨了她們的群,遂低頭用銀匙撥弄著蕊絲卷兒,混過去了,倒是五小姐和六小姐看三嫂子被人捉弄得毫無辦法,雖不知就裡,也跟著笑起來。

弄影聽常氏喝了那麼一聲後再無更重的話,到頭來還笑逐顏開的,心裡忽就亂了,辨不出詫異、失望、著急……哪一樣多些,看常氏一味兒對著那邊兒笑,也不顧她了,眉尖兒就微擰,想了想,伸手把了常氏的胳膊,嬌憨地笑道,“大娘,大嫂,你們兩個說我姐姐什麼了?她怎麼不自在了?姐姐,大嫂子欺負你了嗎?你告訴我、我來替你出氣……”

常氏看她做出同仇敵愾的樣子,拍著她的手背笑起來,“出什麼氣?你大嫂子是在幫你這個傻姐姐知不知道?!”

“是麼——?”弄影懷疑地拖長了聲兒,心裡飛快地轉著念頭,莫非,常氏並不像她看到的或她以為的那麼不喜見容琳?!那麼……

“怎麼不是?”常氏笑,“這玫瑰花最是通經活血,尋常用了是補氣養顏的佳品,可你姐姐這樣的情況,還是避諱的好些,若服用的過了,怕會滑胎……”

“婆婆!”容琳紅漲了臉,早知道她們會說到這上頭,還不如託故不過來了!

“姐姐有孕了?”弄影一聽常氏說“滑胎”,只覺頭頂“嗡”的一聲,脫口就問,也不管姑娘家問這話是不是合宜!

“哪有的事?!”容琳急著分辯,眼睛都快紅了,怨怪地瞪了季蘭。

季蘭搖手笑,“你別瞪我,我也沒說你現在就怎麼樣了,不過是你既嫁了我們老三,保不住什麼時候就怎麼樣了,總要加些小心的才是……哎,你們好生伺候著五小姐、六小姐!”是五小姐、六小姐覺著亭中的說話不是她們女孩兒家該聽的,是以說要去園中看花兒,起身離席了。兩位小姐走前也叫了弄影,弄影只說懶怠動,謝了她們的好意,強自留在亭中,妙瑩見了微微哂笑,可沒說什麼。

常氏倒不在意誰走了、誰在,接著季蘭的話對容琳道,“就是季蘭說的這個話!孩子乍一上身的時候,不是誰都能覺出來的,自家不留些心,一旦有個閃失的,糟心又遭罪!你記著,月信若是遲了,那便是十有八九的事了,這時候牙疼啦、跑肚啦、風寒啦,都不能隨便用藥的——保不住就是那小東西鬧的妖!要用了藥,可就……日常吃的也不能大意,像這些,”她指指案上的點心茶水,“你暫時可都戒了的好,免得……”

“大娘,您可真為我姐姐著想!”弄影笑得很用力,不然她怕會笑不出來!這常氏真是個乖僻到了家的,呼來喝去的竟是她當作寶貝的!“我姐姐也不知怎麼修的,竟得了您這樣的婆婆!”

常氏看了容琳,撇嘴,“我這樣的婆婆有什麼好?又老又醜,脾氣又不好……”

“婆婆,誰說你……”容琳無奈,知常氏是看她神色不好,在逗她——她板臉倒不是在惱她們,實在是她們說的……羞人之極,她哪還能鎮定自若?

“您這話說到哪去了?”弄影尖聲,常氏與容琳的和樂實在是刺眼又刺心,“大娘,您是不知道,庶出的小姐嫁到夫家,多半是被人輕視的,哪有像我姐姐這麼好命的?!就衝這一個……”

“唔?”常氏皺眉,眼神兒淡下去,掃向容琳。

容琳接過季蘭重遞給她的茶,面色雍容,並無異樣,倒是妙瑩,看了弄影一眼,又去挑揀著喜愛的點心。

眾人的反應都不在弄影的預料,她有些心驚,這節度使家竟開明如斯、並不介意門第出身的?還是她說的太含糊、她們沒聽出來?回過神見常氏還在等她的下文,弄影打起精神又強調了一遍,“我說的是實話!像我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