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二少夫人那麼會看著夫人臉兒說話,夫人拿她可比拿二少夫人當回事!也是,有事兒了就圍前圍後、沒事兒了就十天半個月不打照面,這和那不管颳風下雪都來問安、卻不多言不多語的比,哪個討喜還用別人說麼?夫人偏護三少夫人那是早晚兒的事,只是她的丫頭們看不出風向,她也犯不著跟她們細說,就像那沐雲,也沒比她高貴到哪去,偏偏總是傲生生的……那就讓她們都覺著自個兒聰明、忠心好了,她自己心裡有數就得了!又把話重複了一遍,扭頭自去了。

屋裡的兩個人把外頭的言語聽了個一字不漏,昊琛就若有所思地看了容琳道,“看來我不在家這段日子,你做了不少事呢!”大娘竟會這般溫厚?真是聞所未聞!不過確是聽不出她有惡意,他的夫人如何得了她的歡心的?

秀兒一來,容琳的心神就全回來了,此時無心解說,只隔著錦被推著昊琛,“將軍……”

“做什麼?”昊琛心知肚明,卻偏要問。

“你快起來……”容琳嗔怨,一想到過會兒要面對眾人,直恨不能化作一陣風、一縷煙,憑空消失了才好,也省得看別人異樣的眼神兒——上上下下的人一定都知道了她昨夜做了什麼,她真是沒有面目見人了……

昊琛不喜地看著她面露羞慚之色,不肯放手,“起來做什麼?”別以為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只是做他的妻有什麼好丟臉的?竟然一副心虛的模樣?!

容琳不知昊琛在彆扭什麼,也不敢和他糾纏,只顧羞急地道,“將軍,你……要害我被別人取笑麼?”女兒經裡,開篇就是早早起、出閨門,如此這般賴在房中不出去,輕則被指一聲憊懶,重則被說成妖媚惑人、不知廉恥,那可就損了一世的名節了!

昊琛看了她的哀懇才悟出她是擔憂什麼,心生憐惜,以掌托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眸道,“你呀……就這樣還敢說自己是不悔、不懼?”看容琳一怔,更把話說的明白些,“天經地義的事,你怕些什麼?”

他的話暗示意味甚濃,偏又說得義正詞嚴,容琳倒不那麼忸怩了,含嗔瞥了他一眼道,“誰說我怕了?!只是,呃,也該起來了,不然去婆婆那兒可就太晚了些……”

“她不是說了不用過去?”昊琛懷疑地盯著容琳,怕她是要藉故支開他。

容琳美目斜睇,“將軍!”,似嬌似嗔的,看得昊琛更不捨得放開她……容琳淺笑,“別看婆婆那麼說……她說不用過去那是她的好意……若我真不過去,只怕她心裡又不是滋味兒了!”

昊琛一凝神,覺得她說得有理——若真的不用她過去,只做不理會也就罷了,確是不用打發人專跑一趟來告訴,遂一聲冷笑,“這麼說是虛情假意了?”

“將軍!”容琳嗔怪,從被中抽出手捂了昊琛的嘴,“別這麼說!”看昊琛挑著眉,等著她細說的意思,不由嘆氣,“婆婆……她也是寂寞的人!”這個,昊琛倒是不反對,容琳就又嘆氣,“她那屋裡,見天難得有人去……她又那麼高傲,再不肯跟別人說軟話的……”常氏是怕她也因為昊琛回來了而再不過去了吧?

“說翻臉就翻臉,誰願意去找罵?”昊琛在容琳的掌中咕噥,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掌心,惹得她忙不迭地縮手,“婆婆也是心裡苦,又沒法說出來,才……”才那麼乖戾的,一看昊琛揶揄的眼神兒,就不往下說了。

昊琛見她停了口,反追問,“她對你也是那麼樣的?”

容琳一聽他口氣不對,忙道,“怎會?我不過是問個安而已,她又怎會為難我?再說她現在好很多呢!我好多天沒聽她罵人了!”哪天高興的時候,還會跟她講一些過往的風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