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簡小從一副興師問罪表情的不屑。

“你!”簡小從伸出發抖的手指了指正悠閒扣著釦子的莫西,“我會通知你的輔導員方老師,以後如果再讓我在這裡看見你……”,停了停,她又回頭凌厲的掃過一眾圍觀的女生們,“以後再讓我在這裡看見你們,全都記過處分,處分原因我會直接通知你們各自的家長,現在,此刻,你們立刻消失。”

簡小從以為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警告了,她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光聽見“處分”兩個字都覺得害怕,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這番話根本沒有嚇到任何人,有個女生甚至在人群中陰陽怪氣的說,“這都什麼年代了,動不動用處分來壓人,幼不幼稚啊?再說了,我們都是來找沈老師討論繪畫技巧的,好學也要受處分?”

“討論繪畫技巧用得著脫衣服麼?”簡小從聽完那話,牙關“咯咯”的打架,她只知道自己班上有幾位高幹子弟比較難管,她沒想到會是這麼難管。

“簡老師,您說這話就得講究憑證了,什麼叫脫衣服討論,您看清楚了,脫衣服的只有莫西,‘連坐法’是封建社會才有的,別隨便給我們安罪名。”這是周語的聲音,語氣裡滿滿的傲氣。簡小從在心裡暗嘲:她果然是宣傳部長的女兒,洗清自己嫌疑的時候還不忘拉別人下水,好厲害的嘴皮子,她實在……太小瞧現在的孩子了。

“就是就是。”人群裡附和周語的比較多,簡小從充分相信那是嫉妒。

就在這時,沈自橫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在簡小從面前站定,很明顯的皺眉動作,冷冷的掃了一圈眾人之後,小小的客廳裡總算是安靜下來,“你們都回去,帶上你們的東西,馬上。”沈自橫的聲音裡有不容拒絕的意味,“還有,以後你們都不用來了。”

簡小從滿臉鄙夷:裝什麼裝,這話你早該說了,愧為人師。

“為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得像在“早讀”。

轉過身準備回房間的沈自橫聽到問題後突然停住,又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吵。”然後,他趿著拖鞋走回房間,大力地甩上了門。

簡小從覺得自己再在沈自橫這裡待下去會吐,對他所有的感覺都匯聚成一種:厭惡,不,憎惡。於是,在他甩上門沒多久後,她也極速轉身,扔給眾人一個警告的眼神後,飛快的離開了沈自橫家。

何忘川的電話來得很及時,端著茶杯裹著外套站在陽臺上吹晚風的簡小從一把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起,“喂?”

“處理完了?”在何忘川的眼裡心裡,一直有一個執念,那就是:簡小從的任何一件事,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對他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事,他從不忽略。

“嗯。”

“沒處理好?”電話那頭,何忘川敏感的注意到簡小從語氣裡的低落,從溫暖的床上起了身,披了件厚外套,拉開房間與陽臺隔著的那扇玻璃門,也踱到了陽臺。憑他對簡小從的瞭解和電話裡傳來的雜音,他知道,簡小從此時此刻一定站在外面吹冷風。她一直是這樣,心情不好就吹風,不管多冷。

所以,他陪她吹風,感同身受。

“嗯。”簡小從轉了個身,改為背抵著陽臺,鼻子酸酸的,總有想要流鼻涕的慾望。

“願意說說麼?今晚的夜色……挺適合訴衷腸。”

“沒啥衷腸可訴,我就突然覺得……人性挺骯髒挺複雜挺難理解的。”沈自橫作為一名老師,居然任由一群女生在他家為他爭風吃醋,還放肆到讓一個女生在他面前衣衫不整極盡曖昧,她……實在無法接受。

“小從,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要在你的滿意和要求下存在的,你只能接受。”

“我一直在試著接受。”

“嗯,過程可能不如意,但……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