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忙裡忙外的,春寒料峭,一雙手凍得通紅。但是內心卻是火熱的。這個鋪子一開張,不管生意如何,終歸是她在這個異世裡的頭一份事業。

正忙著。譚大伯跟譚林也到了。

作為日後鋪子的大掌事,譚林無論如何都是要來的。

遠遠地。他一眼就瞧一到了人群當中那一抹丁香色的影子。幾日沒見,她出落得越發的出挑了。

正看得愣神,手肘突然被譚大伯一拐,“傻小子!愣著幹啥!快上去搭把手啊!”

譚林這才反應過來落落手裡搬的東西著實有些沉,他趕緊挽了挽袖子,兩步就上了前,“我幫你拿吧,要去哪裡?”

落落正愁手上的東西有些沉呢。一聽譚林的話無異於天籟,大喜道,“啊!譚大哥,快幫我把這個擺到門邊去,吉時馬上要到了,一會子要上匾的!”

譚林一看,卻是一塊實心紅木做成的側匾,難怪會這麼沉。

落落搬著另一塊橫批,卻是鋪名。

聽著外面白夙臻開始講祝酒辭,落落腳下更急。講完這個就該上匾了!

兩人氣喘噓噓地拿著東西衝到門外。玉賬本他們已經在裝另一塊了。

顧晉文並另一個落落並不認識的微胖的中年人是負責剪的嘉賓。

看著落落累得滿頭大汗,不知為什麼,顧晉文心裡微微一動。竟對白夙臻生起了一絲不滿來,明明那麼多家僕,竟讓她一個女子去搬這麼沉的東西。

“另一邊的呢?”玉賬本踩在梯子上大叫。

落落忙騰手將譚林一推,“這裡呢!”

話音剛落,她只覺得手裡一輕,懷裡那張蒙著大紅布的鋪名就易了手。

抬頭卻只來及看到顧晉文漠然的臉色,“我擔心你把它摔爛了。”

落落憋氣,正要出口的“謝謝”被卡在嗓子眼裡——好吧,就算你嫌我力氣小。可是這麼一塊小小的牌匾,她難道還拿不住麼?

倒是顧晉文身邊站著的那個中年人。見此情景,饒有興趣的掃了一眼落落。

正要開口。但是禮官的一聲唱喏打斷了他的思緒,“吉時到,升匾!”

原本這匾是要放在門口,由紅繩縛住慢慢升上門楣,以示蒸蒸日上之意。但是負現做匾的人將東西送遲了,這會子縛紅繩也來不及了。

不過白夙臻顯然都打算好了,他衝著言棋點點頭,言棋就一把拿過放在顧晉文腳下的牌匾。

言棋清喝一聲,身形微動,在場的人只聽“呼呼”兩聲,那牌匾已經穩穩落在了門楣之上的空白之處。

觀禮眾人不由為之喝一聲彩,禮官也是笑著點頭,“好了,有請顧公子,周知縣剪綵!”

直到這時,落落才知道這個不甚起眼的中年胖子竟是安平縣的知縣周鵬舉。心裡驚訝之餘卻也淡然,以白夙臻那樣貴重的身份,如果他真要請,不要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了,就算是府臺大人也不在話下。

周知縣的名號在人群中引起了小小的一陣騷動,但是轉眼人們就被眼前的匾額引去了注意力。

橫批即是鋪名:紅妝;

上聯:紅塵有愛天地久;

下聯:妝成脈脈訴白頭。

只見那上面字型蒼遒雋勁,龍飛鳳舞,竟是難得的書法大家。

周知縣顯然是知道內情的,哈哈笑著衝顧晉文一拱手,“哈哈,顧公子的書法越發的出神入法了!這世上也只有白公子才能有這待遇,一個小小的鋪子也能得你的墨寶相輔!”

落落聽了心裡一動,她不是特別懂書法,只是覺得這匾額上的字好看得緊。此刻再一聽周知縣的話,這意思竟是說顧晉文的字很難求麼?

似是看出了落落眼底的疑惑,言棋湊過來,“公子爺的字可是萬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