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擺架子的時候,陸徵祥還是能端得住的。

說話的時候,陸徵祥正在慢條斯理的用眼鏡布擦眼鏡,是不是的還要往著眼鏡上哈口氣,擦得那叫一個認真,彷彿這眼鏡不是陸徵祥的,而是秦致遠的一般。

只有陸徵祥自己才知道,當陸徵祥慢條斯理的說出那些話時,陸徵祥心中有多麼的快意。

遙想24年前的1895年,或許伊藤博文正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李鴻章,但對於這一點,陸徵祥並不確定。

陸徵祥可以確定的是,就在四年前,當時日本向民國提出《二十一條》時,陸徵祥代表民國負責談判,當時的日方公使日置益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陸徵祥的。

當時的民國積貧積弱,陸徵祥就算是蒙受著極大的屈辱,還是不得不委曲求全,竭盡所能和日本人周旋。

人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時間僅僅過了四年,當初的一切還歷歷在目,現在居然有機會把所有的輕蔑的冷漠原封不動的還給日本人,陸徵祥心中的快意可想而知。

“陸君,由誰來談並不是主要問題,關鍵是誠意,我們能從東京不遠萬里來到椰城,代表了我們想要結束這場戰爭的誠意。我希望為了蘭芳和日本的兩國人民考慮,貴方也能端正態度。”原敬也是不瘟不火。

這也算是談判的一貫搭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兩人一唱一和,能更好的達到目的。

“我們的態度一向很端正,我們也從來沒有主動挑起事端,如果不是你們三番五次的無理扣押我們的船隻和人員,我們也不會忍無可忍。當初在開戰之前我們就說過,勿謂言之不預,正是因為你們的挑釁,才會導致戰爭爆發,所以應該端正態度的是你們,搞清楚,現在不是我們要談和,而是你們要求和,如果這位先生繼續保持這樣的態度,我建議咱們暫時休會,等過了年再說好了。”秦致勝出言幫腔。

蘭芳這邊當然也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陸徵祥就是唱紅臉的,秦致勝則是唱白臉。

在場的其實就只有這四個人,一點也不奇怪的是,哪怕是原敬和田中義一也是使用漢語,而且發音還相當標準,至少不會出現口舌不清的情況。

秦致勝的話毫不留情的撕下了原敬和田中義一臉上的遮羞布,聽完秦致勝的話,原敬和田中義一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原敬是面帶悽然的默然不語,田中義一則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還是能忍住,沒有起身離開中止談判。

“是的,部長大人說的很對,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輸了,所以現在我們請求停止作戰,別再讓無辜的生命繼續受到傷害了,請停止這一切吧。”原敬起身,想做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腦袋直接砸在桌面上。

身高是硬傷啊!

“我們也不想讓無辜的生命受到傷害,但既然是國戰,就不存在無辜與否,和平的時候國民享受著勝利帶來的成果,那麼當到了戰時,國民就要承受戰爭帶來的代價,這一點很公平。”陸徵祥不置可否。

確實沒有無辜者。

比如生活在民國的日本僑民,他們在戰前從日本來到民國,耕種著原本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享受著高人一等的超國民待遇,對原本屬於華人的財富可以肆無忌憚的掠奪,這樣的人,怎麼能稱得上是無辜呢?

“想要停戰,就要按照我們的條件來,我們的停戰條件是日本必須放棄瀛洲、高麗、馬里亞納群島、馬紹爾群島、加洛林群島、小笠原群島,同時日本需要為這場戰爭承擔責任,應該賠償蘭芳軍費12億蘭芳元,這些錢必須使用黃金支付……”秦致勝開始停戰條件。

在秦致勝開出的條件中,並沒有涉及澎湖列島、琉球群島,千島群島、以及庫頁島上日本佔領地區,上述這些地區已經被蘭芳佔領,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