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秀爺本來就很強。”

她垂下頸避開男人吃人般的注視,輕聲又喃:“光是小小的‘春粟米鋪’就夠我爹和我忙了,‘太川行’掌的是南北貨和東西物,雜而不亂,繁中有序,我爹曾誇過你,說是守成已然不易,‘太川行’傳到你手裡後,生意拓往海外,光數碼頭區的倉庫和貨船都數到頭暈,秀爺不只守成,還開疆闢土,很本事、很了不起,我怎可能瞧輕你?”

周遭突然陷入靜默,她疑惑地抬起頭,呼息陡地梗窒。

他的表情……好詭異,像是餓極了,然後眼前出現一道香噴噴、熱騰騰的美味佳餚,涎得他目瞪口呆,不能自己。

“秀爺?”

“你看起來真好吃……”桃紅薄唇下意識低喃。

“什麼?”顧禾良沒聽清楚。

“啊!呃……”他猛地回過神,兩眼仍舊一瞬也不瞬,美唇咧出笑。“原來岳父大人誇過我。”

“岳父大人”四字很自然地從他口中喚出,好似大局已定,她肯定嫁他。

顧禾良很難不臉紅。

該對他生氣才是,聽他佔這口頭上的便宜,好人家的姑娘都該一巴掌呼過去,但,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語氣高揚,面露歡愉,她想衝著他發惱竟發不起來。

她輕咬唇瓣,不知說什麼才好,驀然間,他低叫一聲,雙袖大張,將她嬌小身子密密摟進懷裡。

隨即,她聽到“啪!”、“噠!”幾聲,似有東西接連掉落。

他的下顎擱在她頭頂心,一隻錦袖覆蓋住她的小腦袋瓜,另一隻袖子則橫過她腰後,感覺他的臂膀精瘦而有力,不管方才落下什麼東西,全被他擋開了。

護著她頭顱的手緩緩下移,改而貼著她的背。

她悄悄揚睫,覷見男人的頭髮、面龐和雙肩皆帶雪,他在笑,翹睫沾有細雪,唇瓣猶若桃花。

“這棵樹捱了我的拳頭,心有不甘,尋仇來了。”

顧禾良往上頭一瞄,發現槐樹枝椏間的積雪掉落好幾坨,砸了他滿頭滿身。

她眸線再度回到他臉上,那種心臟劇跳、呼息不順、腦子充血暈眩的症狀來得既快又猛。

他不笑,美色已然無邊,他笑得淘氣清朗,力道更重,後勁更強,她神魂不寧,要力持鎮定實在越來越難。

“謝謝……”她忍住想替他拍掉滿面霜雪的衝動。

“小事一樁。”雙臂依舊環著她,不知有意抑或無意,他眉彎彎、眼彎彎,彷彿感覺不到懷裡的女子正輕推他胸膛。

“秀爺可以放開我了。”推不動他,顧禾良只好挑明。

他高大修長,她嬌小玲瓏。

臂彎裡的女子身軀無比柔軟,豐盈的胸房壓著他,聞起來還香香的、甜甜的,遊巖秀口中唾液氾濫,一直想去尋找那美好味道,俊臉不禁湊過去,越湊越近,拼命嗅著,鼻尖都快蹭上她的粉頰。

顧禾良連忙偏開臉,略慌低喚:“秀爺——”

他的行徑實在不可取,跟調戲良家閨女的色胚沒兩樣,遊巖秀心裡也明白,偏偏兩手不聽使喚,整個人很饞、很饞,幾天幾夜沒吃飯似的,饞得真想用力去嗅、伸舌去舔,可以的話,最好能讓他啃個夠……

他動作有些僵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鬆開兩臂。

感覺摟抱的力道放鬆,顧禾良立即要退開。

怕她會轉身逃走,他大手精準地扣住她右腕,拉著不放。

“不要走。”他還有話想跟她說,雖然此時此刻他不確定究竟欲說什麼,只覺得能跟她處在一塊兒,多一刻是一刻。

“我沒有要走……”垂頸輕語,顧禾良一樣有話要說,本想要他先放手,卻瞄到他指關節竟有幾處破皮,還滲出血珠。

“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