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4/4頁)
章節報錯
道:“聰明人該知何時當順,何時當逆。順逆之際,存乎一心。自己好自為之。”卻是除此以外,連半根手指頭也沒動過。唐名越心中一動,竟再不運功抗拒,反而散勁聽任自然。說也奇怪,她內力散去,四肢百骸中的劇痛以及五內之不適登時就如釜底抽薪,絲絲寒流熱氣循經脈運轉全身,肌膚上的翠綠顏色也逐漸消退。丹田中活潑潑地,功力反而微見增長。
水能覆舟,亦能載舟。用毒之道,亦不能出此天地至理之左右。所謂是藥三分毒,毒藥毒藥,兩者本來便如銅錢的一體兩面,不可分割。故此唐毒固然是唐門毒王,同時卻也是當世華佗。銀壺中則既是點滴可殺千人之劇毒,但用得其所,照樣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唐名越服過固命金丹後便已無懼毒質侵擾,但她偏偏刻意運功抗拒,以至於金丹藥力不能化開,當然就自招惡果了。如今撤去內勁任由金丹藥力執行,則那空氣中的甜香非但與人無害,反而大大地有益起來。
毒液傾盡,眾烏衣徒弟收起銀壺,鄭重其事地向唐毒彎腰行禮,這才倒退著重新魚貫入內。唐毒滿面凝重地上前察看,只見青銅鼎內的唐鍾情神色安然,但她那具誘人暇思的玲瓏玉體,卻彷彿被放到了火堆上烘烤的蠟燭般逐漸溶化,正和那些碧綠液體互相融合。他輕輕吁了口氣,隨手凌空一揮。中堂角落處的沉重鼎蓋登時被吸了過來,被唐毒反掌蓋上青銅鼎。毒液不斷翻騰滾沸,將足有十幾斤重的鼎蓋頂得不住微微顫動,要不是眾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青銅鼎下確實並未架起柴薪,那情景幾乎就和烹煮活人相差無幾。
唐無衣亦輕輕吐了口氣,問道:“毒老,這……可算是成了沒有。”
烽火煉天、驚魂殿、雪廠、碧磷福地、奪魄宮這五大分壇之主,在唐門中權勢之高僅只次於門主一人而已。唐毒年過百歲,在五大分壇之主中年紀固然最高,論族中排序,還是唐無衣的師叔祖。故此唐無衣亦不直呼其姓名,而改以“毒老”相稱呼。聽得門主相詢,唐毒那張猶如風乾橘皮似的老臉動了兩動,卻不答話,只擺擺手,轉身當先向屋外走出。唐無衣與已經結束驅毒運功的唐名越亦相繼而出。門外“生、老、病、死”的〖四大皆兇〗見師尊與門主並肩而出,當即上前見禮,唐毒仍只擺擺手,不發片言只語。直走到數十丈外的一處花圃前,唐門毒王方才停了腳步。
唐毒柺杖往地上一頓,沙啞著嗓子,緩緩道:“二百年前,我唐門的上代門主毒祖父,殫智竭慮,嘔心瀝血,終於創出《毒典》和《毒髑真經》兩大絕學,得與祖傳的殺、劍、暗三器並列,合稱〖鎮門四器〗。其後二百年間,碧磷福地高手輩出,雖然無人能夠練習成《毒典》中所載之最高境界〖陰陽合壁?肝膽相照〗,但亦總算勉強不墮祖上威風。可是威力更勝《毒典》而練習方法又異常簡單的《毒髑真經》,卻始終只能塵封於故紙堆中,誰也不敢拿起來練習。”
唐無衣身為門主,對於這些故舊往事自然十分熟悉。嘆道:“這隻因為《毒髑真經》委實太毒,即連毒祖父自己,最終也因為難克毒性反噬而被腐蝕得屍骨無存。我們這些後來子弟,自問天資毅力都遠不及先祖,當然更不敢輕越雷池半步了。”
唐毒微微一哂,道:“事在人為而已。毒祖父驚才絕豔,所創絕學雖然博大精深,但又怎麼會是練不成,不能練的雞肋?當初之所以他老人家也在練習《毒髑真經》時遭到反噬,只因為他老人家的早年際遇使其身上負了隱疾,所以知易行難而已。但《毒髑真經》所記載,卻是字字珠璣,絕無絲毫差謬。”
唐門毒王頓了頓,搖頭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