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其他人瞧見,光是這一幕,就能編排出各種狗血的故事。

「小馭,舅媽求你了。」

戴淑英雙眼哭得紅腫。

「你就幫幫忙,難不成你真要看著自己的親表妹去坐牢嗎?」

「我真的沒法子才來攔車的,求求你。」

謝馭看著桌上涼透的咖啡,「我說了,這件事輪不到我管。」

「怎麼就輪不到你管了,只要你肯幫忙,那對母女還能拒絕?」戴淑英語氣很急,「再說了,只要你肯原諒,幫瀅瀅去說點好壞,讓她們出具諒解書,那……」

「事情沒發生在我身上,我憑什麼替別人去諒解她?」謝馭直言。

「……」

「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謝馭起身時,又看了她一眼,「不要再來大院。」

眼神冷寂。

是警告。

戴淑英好不容易逮著他,見他要走,伸手想攔他,卻又畏懼於他的厲色,悻悻然縮回手。

坐在位置上不停抹眼淚,不知內情的,大抵會說謝馭太無情。

就連咖啡店的服務生都忍不住討論幾句。

「謝哥兒今天是怎麼回事?」

「這誰啊?哭成這樣,他就轉身走了?連一點表情都沒有,真冷漠。」

「少管閒事。」經理提醒。

謝馭對何家感情複雜。

母親未過世時,兩家人關係挺融洽,外婆與兩個舅舅、舅媽,待他也很好,自從母親過世,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緊皺著眉,在拐過一個路口,一打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院門口的人。

路燈昏黃,將她身影襯得修長。

燈光與夜色、星辰糅合,在她發梢流淌。

許是秋夜乍涼,陸識微外套又擱在家裡,伸手搓了搓胳膊,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謝馭。

她站在光亮處,對他笑。

那一瞬,

好似世間萬物,皆變溫柔之色。

謝馭忽然覺得,這世間種種,錯雜糾葛,都不過如此。

沒必要糾結,除了她,似乎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你怎麼才回來。」陸識微朝他走去。

隱約著,她的身影與小時候重疊,就好似回到了他小時候,剛從何家回來時,她也是這樣在大院門口等著。

她嘴角微翹。

喚起一天明月……

將他整個人生都照亮。

謝馭快步走近她,脫下外套。

待走近時,將外套披掛在她身上,「等很久了?」

「也沒有,就是忘記拿手機了,沒東西打發時間,覺得有些無聊。」陸識微沖他笑著,「談得怎麼樣?」

「就那樣。」

謝馭說著,伸手幫她整理外套,西裝下擺直接幾乎到她大腿上方,倒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要麼就抽個時間,把那邊的事處理下,以後聯絡是個什麼規矩,如果不聯絡也說明白。」

陸識微只是個旁觀者,並不能替他做決定,再怎麼說,何家與謝馭終究有血脈親緣,「不過你現在身邊有了很多人,除了叔叔,還有阿姨、意意、時淵、鼕鼕……」

「還有我。」

話音剛落,謝馭原本捏著衣領,幫她整理外套的手忽然用力一拽。

陸識微整個人跌撞在他懷裡。

腰上一緊,身子緊貼。

下一刻,

一個溫熱的唇落在她額頭。

輕吻,虔誠。

「微微,我不會放你走的。」

他聲音低沉喑啞,唇角貼著她的額。

呼吸輕熱,卻又好似帶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