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聖旨下達的三天後,樓煩太守李淵徵調的三萬民夫抵達了天池,開始修建汾陽宮的第一步工程,築路。

將作的工匠已經用石灰標註出道路修建範圍,民夫需要先將土地夯實,再鋪上燒製的青磚,這條路一直要鋪到山上。

當宮監楊元慶和封德彝率兩千監工士兵從榆林郡趕到汾陽宮址時,正逢第二批從太原郡過來的十五萬民夫抵達築路工地,整個工地上人山人海,一隊隊民夫在士兵的監督下忙碌地夯土,用籮筐挑來細碎的小石,將細石均勻地撒在路基上,將作工匠要求極為嚴格,每一塊石頭都和食指指頭一般大小,光是敲碎細石就動用了三萬人,十幾萬民夫分佈在十餘里長的路基上,他們用巨大的木頭將每一寸土地都夯得堅實無比。

楊元慶在九名鐵衛的護衛下,騎馬在工地兩邊視察,這時遠處有人大喊:“楊將軍!”

楊元慶一回頭,只見數十名衙役簇擁著幾員官員騎馬奔來,為首的官員,正是樓煩太守李淵。

第二十四章 李淵之憂

第二十四章李淵之憂

從上次洛陽狩獵至今,時間過去了一年半,原本出任滎陽太守的李淵,在滎陽郡只做了一年,便被調到了樓煩郡出任太守,從人口稠密、農業發達的寬鄉調到了人口偏少,糧食產量不高的北方郡縣,這無疑是一種變相貶職。

李淵心中也有點悶悶不樂,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什麼政績上的不足,莫名其妙被調,他也曾透過京城的關係打聽原因,得到的訊息卻是聖上的意思。

這便讓李淵暗暗心驚,聖上為什麼要貶他,這裡面隱藏有什麼原因嗎?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聖上對關隴集團的打壓,這幾年聖上不露聲色地壓制關隴集團,原本朝廷重臣八成以上都是關隴集團,現在已經漸漸降到五成以下,反之是山東士族開始得勢,裴、崔、鄭、王這些大族子弟遍佈朝廷及地方。

李淵想到自己也是關隴集團的成員,他的祖父李虎更是關隴八柱國之一,難道聖上是因此開始打壓他了嗎?

這幾個月李淵心中著實有點不安,行為更加收斂,唯恐被楊廣抓住把柄再貶他,直到修汾陽宮的訊息傳來,他才長長鬆了口氣,至少他有表現的機會了,在宇文愷開始率工匠勘察地形之時,他便著手進行民夫的徵調,一旦聖旨下達,他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太守,立刻將三萬民夫投入到築路的工事之中。

汾陽宮監是楊元慶,這讓李淵心中也暗暗歡喜,至少他們關係還不錯,楊元慶會照顧他的難處,不會把一些辦不到的任務給他。

李淵縱馬上前拱手笑道:“楊將軍,洛陽一別,已一年半載,沒想到我們會在樓煩郡再見。”

楊元慶也回禮笑道:“我是昨天方到,本打算明天去拜訪李使君,不料李使君親自來了,真是慚愧。”

“哎!這個汾陽宮只有三個月期間,若完不成,楊將軍是第一個追責,我李淵是第二個問斬,不敢不盡心啊!”

李淵說話很含蓄,言外之意就是告訴楊元慶,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兩人命運休慼相關,這也是他今天及時來找楊元慶的目的,要建立一種良好的合作關係。

楊元慶笑了笑,他明白李淵的意思,他也是在路上才從封德彝那裡知道一點更詳細的情況,宮監雖然責任重大,可權力也很大,他可以調動周圍五郡的人力和物力,五郡官員的仕途也掌握他手中,他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彈劾地方官,這種修建宮殿的彈劾極為犀利,十彈九貶,李淵作為地主,要竭力和楊元慶維持好關係。

這時,楊元慶忽然在李淵身後看見了柴紹,柴紹原本是太子楊昭備身侍衛,他怎麼也在這裡?

“柴將軍,好久不見了。”

楊元慶一聲‘柴將軍’叫得柴紹很不好意思,他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