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正式調到幽州,出任鷹揚郎將,先去京城兵部辦調動手續,然後便直接去幽州。

但在京城他得到楊元慶的信件,命他去一趟東平郡,查探一下楊玄感的情況,他便一路風塵僕僕趕來。

來東平郡,他自然是來找父親楊積善,他父親楊積善出任東平郡都尉,頗掌軍權,楊巍見父親進來,連忙站起身。

“坐下!繼續吃。”

楊積善笑著讓兒子坐下,他極為疼愛這個又高又胖的小兒子,他也坐下,笑眯眯看著兒子吃湯餅,一直等他吃完,這才問道:“經過東郡時,沒有遇到瓦崗寨的亂軍吧!”

楊巍點點頭,“遇到了,他們在韋城招兵,說我是奸細,要抓我去見他們將軍,惹我惱火,砸死幾十個,把他們全嚇跑了。”

楊積善心中擔憂異常,“你可要千萬當心,現在每個郡都有造反,別和他們硬打,他們人多,你打不過。”

“父親請放心,孩兒不會魯莽,能躲則躲,我實在是沒有料到,韋城縣竟然被瓦崗寨佔領了。”

“算了,不說這個。”

楊積善嘆息一聲,擺擺手又問:“說說我最牽掛的人吧!我孫子怎麼樣了?”

“他被外公帶著,好得很呢!如果父親想他,我捎信回去讓娘子把他帶來。”

“當然是想孫子,不過就不用帶來了,最好你把你母親一起帶走,送她去蜀中孃家。”

楊巍一驚,連忙問:“大伯要起事了嗎?”

“噓!”

楊積善站起身,走到門口向外看了看,確認丫鬟和僕傭都不在外面,這才關上門,回來低聲道:“最近他備戰越來越急,我感覺最多半年他就要舉事了。聖堂,”

楊巍心中一沉,只有半年了嗎?

“父親,此事事關重大,能肯定是半年嗎?”

楊積善搖搖頭,“我哪能肯定,只是感覺,他是看各地造反形勢,各地造反越來越多,他很興奮,看得出他已有點按耐不住了,不過。。。。。”

“不過什麼?”楊巍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

“不過他說過,至少要有五萬人才能舉事,現在我手上有八千郡兵,玄敬那邊有一萬五千,王伯當那邊有五千,還差兩萬二千人,就算有了五萬軍,還要訓練,還要置辦武器裝備,還要等待時機,我估計至少要八個月時間。”

楊積善又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翻了翻,直接遞給楊巍,“這是你大伯的錢糧和裝備情況,你給元慶吧!”

八個月時間就是明年六七月左右,楊巍嘆了口氣,接過冊子站起身道:“父親,那我就走了。”

楊積善愕然,“巍兒,你剛來就要走嗎?”

“我其實是路過這裡,我去涿郡,估計元慶已經啟程了,看看路上能不能遇上他。”

楊巍走出房門,又和母親說了幾句,便騎上他的駱駝,向黃河方向而去。

。。。。。。。。。

十月已是北方的初冬時節,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低低地壓著大地,黃昏時分,天空下起冬雨,灰濛濛的雨霧籠罩著一片光禿禿的森林,老樹在雨中陰鬱地站著,樹枝上不時傳來寒鴉‘嘎!嘎!’地叫聲,格外地荒涼寒冷。

這裡是信都郡的蓨縣,離南方的高雞泊不過百餘里,半年前,蓨縣被亂匪張金稱軍隊攻破,殺了一萬餘人,錢糧婦女洗掠一空,時隔半年,這裡的官道上依然看不見任何行人。

遠處數里外黑黝黝的城牆被雨霧籠罩,在荒涼的背景下儼如一座鬼城。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馬車的軲轆聲,馬車漸漸近了,是一匹瘦骨老馬拉著一輛破舊的馬車,在官道上急匆匆奔逃,旁邊還跟著兩名騎馬的中年隨從,臉上全是雨水,掩飾不住他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