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笑眯眯道:“這件事應該不是很難,所以我們開出的價碼也不會很高,我們可以免先生一次商稅。”

長孫無忌取出一塊銅牌遞給他,“這是秦王府令牌,假如先生回來時若被唐軍查稅,只要出示這塊令牌,就不用再繳稅,回來後請把令牌隨火油一同還我。”

蕭遠頌大喜,有這樣的免稅牌,他跑一趟延安郡可以節省上千吊稅錢,他接過銅牌看了看,銅牌四周刻有麒麟花紋,正面是‘唐風’兩個篆字,背面是號碼,一百九十六號。

唐風是秦王情報署的別稱,一般人不會知道,甚至連大部分朝廷官員也不知道,只有極少數高層人清楚,像蕭遠頌這種普通商人更是無人知曉,他只知道這是秦王府的令牌,便小心地收進懷中。

“我明天一早出發,最遲半個月後我把火油帶回來。”

“那我就等待先生的好訊息。”

長孫無忌笑容可掬,可他的笑容裡卻隱隱藏著那麼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中午時分,太原八方酒肆依舊生意興隆,賓朋滿座,蕭璡也和平常一樣,步履輕快地走進了酒肆,連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是第幾次來這裡吃飯。

自從上次他喝醉酒被這裡的李東主親自送回府後,他便對這家酒肆有了一絲感激之情,幾乎午飯和晚飯都在這裡用了,一天跑兩次,連夥計都和他十分熟悉了。

“喲!蕭參軍來了,快樓上請,位子給您留著呢!”

蕭璡笑呵呵甩給他一把銅錢,“賞你了!”

夥計慌忙摟住銅錢,連連躬身,“謝蕭參軍賞!謝賞!”

蕭璡一路快步上了二樓,正好遇到掌櫃,“吳掌櫃,你們東主呢?”

“東主在呢!我請來他來和參軍喝杯酒?”

“隨便吧!他如果忙,就不用打擾他了。”

“誰說不能打擾!”

酒肆東主李重守滿面春風地迎了過來,老遠拱手笑道:“能和蕭兄共飲,乃人生一大快事,蕭兄怎能奪我人生之快?”

蕭璡哈哈大笑,“既然如此,請同坐!”

兩人關係已經很密切了,甚至李重守的妻子在昨天也專程上門拜訪過蕭璡之妻,送了一份重禮。

兩人坐了下來,不用吩咐,夥計便端來了最好的酒菜,因為隋朝嚴禁用糧食釀酒,所以各大酒肆供應的都是果酒,以蒲桃酒居多,但他們已經成為關係極好的朋友,蕭璡便能喝到從前留存的一些黍釀好酒。

李重守給蕭璡滿上一杯酒,笑道:“今天蕭兄好像心情不錯。”

蕭璡端起酒杯笑眯眯道:“怎麼說呢!我忽然想通一個道理,什麼權勢、官職和富貴都是虛無,只有家人才是最真實的,我打算今年抽時間去一趟襄陽祭祖。”

李重守心中冷笑,表面看蕭璡是個正派之人,但熟悉以後,就會慢慢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昨天下午自己妻子給他的妻子送去一尊玉佛,價值數百金,她妻子卻欣然笑納了,這才是蕭璡今天心情極好的原因。

雖然心裡明白,李重守卻滿臉堆笑,故做一臉感嘆,“是啊!錢再多又有什麼用,換不來父母再生,人死了也不過是那麼一塊地,官場逢源也好,商場得意也罷,都不過是一種虛榮感,應該多花點時間自己妻兒,莫等老了再後悔。”

兩人又喝了幾杯酒,約好時間兩家人一起去拜佛燒香,李重守這才起身告辭,去忙別的事了。

蕭璡依然若無其事,坐在窗前自斟自飲,不時看看窗外景色,這時,一名酒客走上前拱手道:“這位使君可是楚王記室參軍?”

蕭璡一愣,他打量這名酒客一眼,見他年約五十餘歲,穿一身舊錦袍,頭戴紗帽,鬍子也已半白,人長得清瘦,舉止從容,看起來氣質很好,像是官宦出身。

蕭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