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被殲。我的心能不痛,愧不該當初拒絕先生的建議,千悔萬悔已無可挽回,望先生再助我一臂。”

李淵雖然已不太信任劉文靜,但現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心急如焚,也顧不上其他了。只盼望劉文靜給他出了一個良策,走出眼前的困局。

劉文靜已看了河東之戰的詳細報告,他思考了一路,心中已經有了一點想法,略略整理一下思路道:“卑職認為,首先應該分析敗因,然後才能對症下藥,這次失敗。*。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兵強將弱,主將輕敵而失誤。”

李淵沉吟不語,李叔良已經陣亡。儘管他心裡明白是李叔良的能力不足,但他不想把過錯都推到李叔良身上,因為用人不當,那最後就是他李淵的責任,連劉弘基也說李叔良非常謹慎,幾次看透了楊元慶的策略,防禦穩固,最後是敗在楊元慶的重甲步兵上。

“叔良能力稍弱不假,但先生應該看到楊元慶的重甲步兵和強大的騎兵,都是我們現在難以應對。這個問題不能迴避。”

“楊元慶有奇兵卑職明白,但就算再有奇兵也不至於這樣一敗塗地,李叔良手中可是兩萬精兵,最後卻像烏合之眾一般潰敗,丞相不覺得奇怪嗎?”

李淵默然,劉文靜又道:“李叔良之敗。就敗在他過於謹慎上,他把希望寄託在營盤防禦,這樣就很被動,一旦楊元慶突破他的營盤,他的兩萬軍隊被困在狹小的營地裡,而無法列陣對戰,而且又是在夜間,這樣就形成了單兵作戰的局面,騎兵的極大優勢便可以充分發揮出來,步兵的優勢陣型卻無法施展,騎兵以一戰二,又有重甲步兵配合,楊元慶必勝無疑,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潰逃,或許還能保留住一萬多軍隊,但營盤四周的槍陣又將軍隊困死,無從逃生,主將陣亡,自然就全線崩潰了。”

李淵長嘆一聲“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如果叔良放開膽量,能在白天列陣和楊元慶對戰,充分發揮步兵陣型優勢,以二對一,即使最後敗了,也不至於全軍覆沒,我只考慮叔良善於守城,不善於對戰,這是我的責任,和叔良無關。”

劉文靜咬了一下嘴唇“其實裴寂也有重大責任,丞相沒有發現嗎?”

李淵愕然“為何?”

“楊元慶的軍隊是先去了聞喜縣,然後才從聞喜著急殺回,他必然是從聞喜縣得到了情報,而裴寂也在聞喜縣,楊元慶的到來他焉能不知?如果他能及時派人通報李叔良,只要李叔良能提前半個時辰知道楊元慶殺來,那他就有時間躲進正平縣,最後的慘敗就不會發生,但裴寂沒有及時通報,獨孤懷恩的報告說,裴寂派來的人足足晚了近兩個時辰,為什麼楊元慶能及時捕捉戰機,抓住機會一戰成功,而裴寂身為行軍司馬,卻後知後覺,他不該承擔責任嗎?”

李淵沉默了半響,緩緩道:“或許裴長史是因為被困在裴府,或許他還有別的苦衷,當時的詳情我們也不知,但他能派人去通報,就說明他也已盡職了,我認為正平之敗和他無關,先生,現在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應該考慮如何應對眼前的困局。”

李淵的語氣中也隱隱透出一絲不滿,劉文靜執著於追究責任,令李淵心中不悅,事後諸葛亮誰不會?他召劉文靜來,不是要他來追究責任。

其實這就是劉文靜書生意氣的一面,他極有謀略,是李淵的軍師,但他在官場上卻遠不如裴寂精明油滑,他並不懂得,領導的所謂自責不過是擺擺姿態,而作為下屬,任何時候都不能讓領導來承擔責任。

劉文靜只想到就事論事,從分析失敗入手,找出應對之策,他卻不知道李淵在這件事上的尷尬,忘記了李叔良和李淵的關係,沒有意識到李淵其實不想承擔責任,李淵已經提醒他了,這件事和主將無關,是楊元慶的騎兵和重甲步兵厲害,劉文靜卻認為不是,這便使李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