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哥哥的見面禮,我不能要。”

沈婺華回頭對楊元慶笑眯眯道:“本來是想把它給做見面禮,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這塊鳳玉我還是給妞妞,元慶,你不會生氣吧!”

“我怎麼會生氣,我的東西就是妞妞的,只要她喜歡,我一點問題沒有。”

“元慶哥哥,這可是你說的?”

妞妞手中捧著美玉,她寶石般的眼睛閃動著異彩,調皮地眨眨眼,“你那匹大宛馬我很喜歡,你肯送我嗎?”

楊元慶摸了摸鼻子,滿臉苦笑,妞妞的眼睛很毒辣啊!居然看中了自己的戰馬,要是他單獨和妞妞在一起,他肯定會在她頭上一拍,笑罵一聲,‘別做夢了!’,可當著她姑祖母的面,這一巴掌肯定拍不下去。

但沈婺華的一巴掌卻拍下去了,她在妞妞頭上又敲一記笑道:“你這個死丫頭,戰馬是戰士的生命,你能要嗎?”

妞妞一吐舌頭,笑嘻嘻道:“元慶哥哥,我是給你開玩笑的,不過這塊玉我很喜歡,謝謝你。”

她左看右看手中的美玉,越看越喜歡,笑得臉都開了花。

沈婺華著實心疼自己這個孫女,她拉著妞妞的手,對楊元慶笑道:“我要去探望一個故人,元慶跟我一起去吧!”

元慶立刻躬身道:“元慶願意陪同姑祖母!”

。。。。。。。

在西京城興化坊內,有一座佔地約四十畝大宅,在京城,這樣的大宅一般都是官宅,大門上會掛上‘某某公府’的大牌子,但這座府邸上卻沒有牌匾,也任何標識,就連一般人家在門口掛的姓氏牌都沒有,光禿禿的一座府宅,不過興化坊的很多老住民都知道,這座府邸的主人姓陳,也就是從前南陳後主陳叔寶的宅子。

從開皇九年陳叔寶被押送進京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隋帝楊堅始終派人在府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陳叔寶心中悲苦,便整日飲酒度日,將自己沉浸在醉鄉之中。

由於飲酒過量,他身體日漸衰弱,終於也到彌留之時。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陳府門前,一名等候在門前的管家立刻迎了上來,妞妞開啟車門,將沈婺華扶了出來,沈婺華看了一眼大門,她輕輕嘆了口氣,十三年前她曾經來過這裡一次,那時陳叔寶竟然不讓她進門,一晃十三年過去,他既然已經來日不多,那最後見一面,也算了結這段俗塵。

“你家主人知道我來嗎?”

管家是後來才進陳府,他不認識沈婺華,只是沈婺華是唯一一個來探望主人的客人,管家也異常客氣。

“我家主人已經神志不清,我給他稟報,他什麼都不說,女居士是他的舊人嗎?”

“算是吧!”沈婺華輕輕嘆了口氣。

“女居士請吧!”

沈婺華點了點頭,跟一名侍女進去,她見楊元慶有點猶豫,便笑道:“元慶,你也一起來看看吧!”

楊元慶默默點頭,他不想把馬匹給管家,他發現門口有幾個人賊頭賊腦,便牽著馬跟著沈婺華走進了陳府。

陳府雖然佔地極大,卻異常荒涼,到處可見齊人腰一般高的雜草,樹葉落滿一地,被風吹得一片散亂,很多房子都已破敗,窗格破舊,在風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透過破爛的窗子,可見房間內空空蕩蕩,連傢俱都蕩然無存。

“都被賣光了,偷光了,哎,敗家子啊!”

老管家見楊元慶直皺眉頭,便苦笑著嘆了口氣,“門口那群人,我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整天和主人飲酒作樂,順便偷雞摸狗,現在見主人不行了,便想最後偷一點東西。”

府宅的破敗荒涼讓妞妞心中著實不舒服,她放慢一下腳步,和楊元慶並肩而行,悄悄牽住他的手,低聲道:“元慶哥哥,我真的很不喜歡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