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畝桑麻田,他們不用交租,每畝地只要交五升的稅賦,交一匹布,交一束絲,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沒有什麼青苗錢,沒有什麼人頭稅,每個人都可以吃飽飯,每個人都有幾身新衣,孩子們可以上學堂,大量青壯都在家中陪伴妻兒父母,不用去從軍打仗,這些都是真實的,就離你們不遠,翻過太行山,你們也一樣能享受這樣的生活。”

隋軍士兵的宣傳具有極大誘惑,很多婦女看著自己破爛的衣裙,抱著瘦弱的孩子,都忍不住哭了起來,有老人振臂大喊:“我們可以去嗎?”

“你們可以去,馬上要過新年了,你們能吃飽飯,能吃上肉,孩子們可以穿上新衣,你們可以從井陘過去,只要過了土門關,你們就能吃到熱騰騰的白麵餅,可以穿上厚衣。。。。。。”

“可是我的丈夫還在真定從軍,我們走了,他怎麼辦?”一名抱著孩子的婦女鼓足勇氣大聲問道。

“你們知道你們丈夫,你們的兒子為什麼走不了嗎?他們也不願意給魏刀兒賣命,他們也想走。可就是因為你們在這裡,他們不敢走,只要你們走了,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很快就會逃來和你們團聚!”

民眾們沸騰起來,求生的**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使他們忘記了恐懼。他們異常激動,一名老者振臂高呼:“我們去井陘,去河東!”

“去河東!去河東!”

數千名婦孺老人調頭向土門關方向而去。

。。。。。。。。

這樣的情形同樣發生在恆山郡各地。飢寒交迫的民眾從四面八方湧向土門關,而北部的行唐縣、滋陽縣的民眾則調頭向北,越過博陵郡向上谷郡徒步而去。

這些被盤剝、被壓迫的民眾是善良而怯弱。他們甚至到了死亡邊緣也不敢反抗,他們生活在絕望之中,可一旦有人讓他們看到希望,有人鼓動他們站起來抗爭,那麼,他們為了生存,為了孩子,他們的勇氣就會迸發,會不顧一切地逃往新生活的彼岸,任何力量也無法將他們壓制。

他們的憤怒和期盼就像高高懸在頭頂的堰塞湖。魏刀兒的武力控制就像將湖水封堵的巨石,湖水越積越多,當上谷郡這塊巨石被搬掉後,堰塞湖終於一瀉千里,恆山郡的逃亡大潮儼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聲勢浩大,最後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軍隊。

最先波及的是上谷郡籍計程車兵,開始是小規模的逃亡,隨著上谷郡開始分田訊息的傳來,逃亡計程車兵越來越多,現在跟隨著民眾的逃亡大潮。上谷郡籍計程車兵也開始了大規模的逃亡。

真定縣王宮內,土門關傳來的訊息令魏刀兒勃然大怒,連土門關的三千守軍也跟著逃亡了,土門關已經成了一座不設防的關隘。

魏刀兒狠狠一鞭抽在大將孫時德的身上,土門關的守將孫健正是他的侄子,三千士兵也是他的部屬。

“渾蛋!你怎麼向我交代?”

魏刀兒氣得要發瘋了,雖然他平時恨這些老弱婦孺,消耗他的軍糧,恨不得他們全部死掉,可真的當恆山郡民眾大規模逃亡,他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沒有了這些老弱婦孺為人質,他的軍隊將重蹈上谷郡軍隊的覆轍,全面逃亡崩潰。

魏刀兒一把揪住他脖領大吼:“我信任你才把土門關交給你,現在土門關丟了,你讓我怎麼辦?”

孫時德說起來還是魏刀兒的岳父,他的一個女兒是魏刀兒的貴妃,卻被魏刀兒毫不給面子地抽了十幾鞭,他心中恨極,也惡狠狠大嚷:“我親自率軍去土門關,誰敢逃跑我就宰了誰!”

魏刀兒一把推開他,喝令道:“快去,若堵不住逃亡潮,你提人頭來見我!”

魏刀兒已被風起雲湧的逃亡潮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不惜一切代價堵住這股聲勢浩大的逃亡大潮,至於能不能堵住,他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