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盛,也成了市井百姓們樂此不疲的話題,年年歲歲節依舊,歲歲年年人不同。

樂平公主楊麗華也同樣篤信佛教。儘管她平時清淡樸素,親近自然。但盂蘭盆節,她不能免俗,她也會不惜拿出壓箱底的珍寶珠玉,將她的盂蘭盆好好裝飾一番,以求佛光耀盛。

楊麗華的盂蘭盆是一座直徑一丈的白玉大盆,這本身就是一件無價之寶,是北周皇宮之物,盆中以金砂為米,以翡翠為菜,再置放一株三尺珊瑚,上面掛滿了珠寶翠玉,最後掛幾盞佛燈映照,整個盂蘭盆就格外地金光璀璨,佛華奪目,去年被民間評為京師盂蘭第一盆。

在主盂蘭盆四周,還要擺放十八隻盆,裡面卻是真正的四季鮮果,米飯佳餚,以供地官押解的餓鬼來就食,這一天,天地感應,人鬼同樂。

楊麗華在大殿裡親自裝飾她的盂蘭盆,卻見坐在一旁的太子楊昭愁眉不展,不由笑道:“昭兒,來京城一趟不易,應該展顏歡笑才對,讓父皇母后欣喜,怎麼我見三次,三次都是愁容滿臉?”

楊昭在去年二月正式被冊封為太子,已經一年半,他非但沒有變瘦,反而愈加肥胖,現在連走路都不能,必須要shi衛扶持,每次楊廣和蕭後見他,都會不喜,楊廣索性命他鎮守長安,非詔不得入京。

今年楊昭是四月進京朝覲父皇,已經在京城住了三個月,眼看就要期滿回長安,他不想回去,便一次次請求父皇,讓他在京城多住幾月,但楊廣只是不準,無奈之下,他只能來求皇姑替他情。

楊昭嘆了口氣道:“皇姑,我覺得很奇怪,哪有讓親王留在身邊協理國事,卻讓太子遠鎮地方的道理,和從前皇祖父完全反過來,和歷朝歷代的禮制也不符,我雖然不能帶兵打仗,但處理朝務,協助商議軍國大事卻沒有問題,我就不明白,既然不想讓我參與國事,又何必封我太子,直接冊封他不就行了。”

楊昭的話中頗有怨氣,他鎮守西京,整日無所事事,他的兄弟齊王楊暕卻能每天上朝聽聞國事,甚至一些軍國大事也能發表意見,完全顛倒了,就像他是秦王,而楊暕是太子一樣。

楊麗華明白他的處境,便微微笑道:“父皇是好意,知道身體不好,讓在西京靜養,調理身體,一則父皇還是壯年。等他年長體衰,他自然會召來協理政務,二則齊王這兩年變化很大,積極向上,父皇也想找點事情給他做,讓他徹底擺脫紈絝之氣。所以讓他上朝,參與政務,這也不能明什麼,是自己多心了。”

“哼!他能擺脫紈絝之氣?”

楊昭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做的那些事,能瞞住父皇,可瞞不住我,他……”

楊昭見皇姑目光凌厲,便不敢再下去了,半晌。他嘆息一聲,岔開了話題,試探道:“皇姑,今天是楊司徒出殯,儀禮極為隆重豐厚,父皇還贈他太尉公,弘農等十郡太守之銜,我在長安聽到傳聞。楊太尉是被父皇逼死,如今看來,此言謬也!”

楊麗華沒有理他,取個玉西瓜掛在珊瑚枝上,她覺得很不滿意。和去年一樣,沒有新意,便吩咐左右心腹shi女“去把我華寶箱中的八十一尊玉佛拿來。”

幾名shi女答應一聲,轉身去了,楊麗華索性把全部珠寶都從珊瑚枝上摘下,楊昭見身邊shi女都不在了,又低聲道:“聽楊家對父皇頗有怨言。把楊司徒遺體藏在冰窖裡四十九天才肯下葬,還人走茶涼,父皇對死人隆重,卻對活人涼薄。”

楊麗華淡淡一笑“我對楊家沒有興趣,不要給我這些。”

“皇姑這話有點言不由衷吧!”

楊昭笑道:“去年楊元慶豐州大捷,眾臣都認為楊元慶年輕。不宜高封,父皇也只想封他豐州副總管,聖旨都下了,皇姑卻三次上書,力排眾議。硬逼父皇改了聖旨,如果皇姑對楊家無意。為何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