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宦官稟報:“殿下,楊洗馬來了!”

“讓他進來!”

在李建成接進東宮的三十幾名大臣中,並沒有楊峻,這其實就說明了李建成對楊峻的態度,已經將他排除自己的心腹範圍,也說明了李建成對楊峻骨子裡的不信任。

不過楊峻並不知道,三十幾名大臣都在後殿,他從前殿進來,沒有看見這些大臣,若是看見了,他的心情必然是極為複雜。

楊峻快步走進了書房,躬身施禮道:“微臣楊峻參見殿下!”

“楊洗馬免禮。”

“謝殿下!”

楊峻剛剛直起腰,旁邊柴紹卻奇怪地插口問道:“外面軍隊巡邏嚴密,楊洗馬怎麼能過來?”

這句話提醒了李建成,他也奇怪地看著楊峻,他也想知道原因,楊峻怎麼能過來?

楊峻嘆了口氣,便原原本本將兄弟楊嶸來找他之事說了一遍,中間卻隱瞞了李淵已經駕崩的訊息,楊峻也不知這件事是真是假,他不敢亂言。

說完,他又取出銀牌,雙手呈上,“殿下,這就是我一路能穿過巡查金吾衛的原因,請殿下過目。”

李建成接過令牌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他和柴紹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露出了緊張之色,如果齊王下令宵禁,段德操執行命令,這沒有問題,但問題是齊王卻擁有通行的特權,拿一隻齊王令便可以暢通無阻,那齊王的私軍驍勇豈不是一樣能在長安內暢行嗎?

這就說明段德操已經開始喪失底線,逐漸淪為齊王的走狗了,李建成又問:“你兄弟說齊王今晚就要動手,是指他要攻打東宮嗎?”

“這個。。。。具體方案微臣兄弟也不知,他不是核心人物,不過根據他接到的命令,今晚三更時三千驍勇全部出動,應該是攻打東宮。”

李建成點點頭,“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多謝殿下誇獎,微臣先告退!”

楊峻剛下去,一直沉默的王圭便道:“殿下,此人說的事情有點蹊蹺。”

“什麼蹊蹺?”

王圭冷笑一聲,“殿下認為楊嶸那種人可能看見齊王殺人機密名單嗎?還有這面‘齊王令’竟然是銀製,按照等級分配,金牌是齊王所持,銀牌應該是幾個核心人物所持,像楊嶸這種角色,最多拿一面銅牌,但他居然拿出兩面銀牌,還慷慨送給其兄一面,殿下不覺得奇怪嗎?”

李建成點點頭,王圭說得確實有道理,他目光凝視著王圭,“那你的意思是。。。。。。。”

“微臣姑且推測,這其實是齊王之計,借楊峻之口來告訴殿下一些事情。”

李建成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可是。。。。他說了什麼?沒有什麼意義啊!我當然知道齊王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要動手。”

旁邊柴紹一拍掌,“我明白了!”

李建成和王圭一起向他望去,柴紹重重哼了一聲,“齊王就是故意借楊嶸可以暢通無阻之事來讓我們曲解,讓我們以為段德操已經投降了齊王。”

柴紹拾起齊王令,冷冷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面齊王令是有條件的,說不定一共就只有兩面可以通行,至於驍勇上街之類,肯定是不允許。”

“柴將軍說得對。”

旁邊王圭也補充道:“齊王想要對殿下下手其實並不容易,東宮有羽林軍嚴密把守,他根本進不來,如果他率驍勇強行攻擊,則會引來更多的羽林軍,那麼他怎麼對殿下動手?只有一個辦法,把殿下引出去,比如引進宮裡去。”

李建成明白了,他點點頭,也介面道:“所以齊王利用楊峻來給我傳一條訊息,段德操已經投降了齊王,讓我相信,齊王會用段德操的軍隊來發動兵變,或許他的驍勇可以暢通無阻來攻打東宮,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