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又慢慢走回座位坐下,半晌,他沉聲道:“楚王殿下對杜伏威的大恩,無以言述,我沒有任何條件,就算楚王讓杜伏威做一小兵,我也心甘情願,我願意效忠隋朝,效忠楚王殿下,以報答他的救母大恩!”

。。。。。。。

由於杜伏威心緒難平,只能暫時定下大方向,具體細節談判要放在以後,蕭璡告辭而去,杜伏威隨即命人厚待隋使。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杜伏威坐在桌邊,久久凝視著手心中的銀手鐲,這一刻他已等待得太久,這隻已略發黑的銀手鐲裡凝聚著他太多太深的思念,他緊緊攥著手鐲,生怕這是一場夢,夢醒後,手鐲就會不翼而飛。

這時,一名三十餘歲的大漢快步走進房間,杜伏威竟然沒有發現,這名大漢便是杜伏威的親密戰友輔公佑,他聽說杜伏威正在接見隋使,便匆匆趕來,不料隋使已去,杜伏威在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

輔公佑遲疑一下,又悄悄退了回去,他感覺杜伏威似乎有什麼**,他不能太唐突。

輔公佑敲了敲門,重重咳嗽一聲,這才把沉思中的杜伏威驚醒,杜伏威隨手將手鐲放入懷中,娘還活著之事,他暫時還不想告訴任何人,包括眼前的輔公佑。

“大哥有什麼事嗎?”

杜伏威一般在沒有人時,會稱輔公佑為大哥,但有外人時,他就會改口,和眾人一樣稱他為二將軍,儘管兩人私交情同兄弟,但在權力劃分上,杜伏威是主,輔公佑是副,這一點不容含糊。

輔公佑走進房間笑道:“聽說隋使來了,怎麼這麼快就談完了?”

“其實沒什麼可談,就談了談條件,我說需要考慮一下。”杜伏威儘量掩飾著內心的感情,他已經習慣於在部下面前不表現出情感,甚至在輔公佑面前也是這樣。

儘管如此,細心的輔公佑還在杜伏威臉上發現了淚痕,這使他心中相當震驚,在他記憶中,自從杜伏威失去父母后,他便不再悲傷,總是如鋼鐵般的堅強,今天他居然哭了,隋使對他說了什麼?

輔公佑坐了下來,問道:“隋使開出了什麼條件?”

輔公佑和杜伏威在軍隊的前途上分歧很大,輔公佑反對投靠任何人,他主張自立為王,在時機成熟時登基為帝,創立一番基業。

所以他並不贊成杜伏威投降皇泰帝,但如果是有名無實的投降,他也並不反對,畢竟洛陽太弱,根本控制不住他們。

但隋唐兩朝則不一樣了,他們都是勢力強大,一旦他們投降,就會立刻遭受控制,如果再反悔,就會給對方口實,所以輔公佑非常謹慎,他希望杜伏威能拒絕隋唐的拉攏。

杜伏威對輔公佑的態度也瞭然於胸,他笑著把楊元慶遞給了輔公佑,“大哥自己看看吧!”

輔公佑接過信匆匆看完,他識字不是很多,信中內容只能大致明白一二,輔公佑眉頭微微一皺,問道:“楊元慶封你什麼官?”

“隋朝封我淮南五郡兵馬總管、上柱國、驃騎大將軍,另外封爵歷陽郡公。”

輔公佑愕然,半晌道:“才歷陽郡公,這未免太低吧!唐朝可是封你吳王,還封你東南行臺尚書令,隋朝好像誠意不足啊!”

杜伏威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唐朝才是沒有誠意,李淵封我為親王,要知道這隻有他的兒子才有資格,連李孝恭和李神通也只能封郡王,我這個外姓人何以為親王?以後我投降他後還能活多久?這明顯只是一種臨時敷衍之策,用高利誘引我,我不會上當。”

“那麼隋朝呢?”輔公佑又繼續問道。

“我覺得楊元慶倒是很有誠意,按規矩來辦事,封我為郡公,這已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大封官,據我所知,隋朝至今沒有一個國公,最高也就是郡公,能和羅士信、秦瓊他們並列,這足以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