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和楊玄感成親近三十年,一直將丈夫收拾的服服帖帖,使楊玄感一直以懼內而出名,今天她知道丈夫心中有火,所以特地笑臉相迎,想把事情說清楚,再說說自己的委屈,然後再想辦法解決鄭家錢糧之事。

不料丈夫兩句話不到就拍桌子斥罵,這是他們成婚三十年從未有過之事,鄭夫人心中頓時惱火起來,她哼了一聲,起身便走,不理睬楊玄感,楊玄感勃然大怒,站起身一腳踢翻了桌子,“你給回來!”

鄭夫人也更惱怒了,她恨恨道:“你很兇是吧!有本事你把我也殺了!”

幾十年受妻子欺壓的怒氣在這一刻一併爆發了,楊玄感幾步上前,從牆上拔出劍,大吼一聲,“**,我殺了你!”

鄭夫人嚇得大叫一聲,向外奔逃,楊玄感持劍追來,滿臉通紅,眼中恨得幾乎滴血,楊玄感從小被他父親楊素稱為‘痴兒’,這種痴並不是指他愚鈍,而是他性格上的一些缺陷,比如他經常長時間關注一物,忘記吃飯睡覺,說得好聽叫執著,說得不好就是偏執、頑固,還有就是他性格偏激,長大後,良好的家庭教育使他這些性格缺陷都掩飾住了,但一旦將他激怒,他藏在骨子裡的惡性便會使他露出猙獰面孔,完全變一個人。

今天,妻子不屑徹底激怒了他,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心殺死妻子,這時,楊峻從旁邊衝上,一把抱住父親胳膊,“父親,你不能這樣!”

楊玄感力大無窮,胳膊一甩,將兒子甩出一丈多遠,繼續向逃向院外的妻子追去,恰好此時,楊積善帶著兒子楊巍來了,他們聽見了鄭夫人的哭喊聲,不由一驚,夫父子二人對望一眼,一起向家主院奔去。

卻只見鄭夫人在前面跌跌撞撞奔逃,楊玄感執劍在後面疾追,他身後一名丫鬟被他揮劍斬斷胳膊,躺在血泊之中。

“叔叔救我一命!”

鄭夫人向楊積善求救,她已經快嚇癱了,只有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奔逃,就在楊玄感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一瞬間,楊巍猛地撲上去,將楊玄感撲倒在地,楊積善也衝上來,搶奪楊玄感手上的劍,儘管楊巍身軀龐大,力大無窮,楊積善也練過武,但他們父子合力,還是壓不住楊玄感,眼看楊玄感要將他們推開,就這時,住在附近的楊玄挺和楊玄敬也聞訊奔來,四人一起用力,終於控制住了楊玄感,將他手中劍奪下。

“你瘋了!”

楊玄挺狠狠一拳向兄長打去,楊積善感覺大哥已經漸漸恢復理智,他連忙擺擺手,示意玄挺不要再打,幾人將楊玄感送回屋子坐下。

楊玄感已經冷靜下來,他長長嘆口氣,閉上眼睛,一揮手,“我很累,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去吧!”

幾人退下,替他把書房門關上,楊玄挺隨即安撫眾人,命人去請醫生救治丫鬟,“夫人呢?”他找了一圈,卻沒看見鄭夫人。

“夫人逃回孃家去了。”一名下人道。

楊玄挺苦笑一聲,這下事情鬧大了,說不定把鄭家也會扯進來,他見楊峻坐在門檻上,目光陰沉,便上前拍拍他肩膀,“你父親是氣糊塗了,不要放在心上。”

楊峻搖了搖頭,冷冷道:“此事若傳到聖上耳朵裡,父親非要被罷官不可。”

“噓!”

楊玄挺慌忙噓一聲,“所以此事切不可外傳!”

楊峻哼了一聲,“四叔先把鄭家的口封住再說吧!”

他起身便進屋去了。

楊玄挺嘆了一口氣,怎麼大哥回來了,事情反而更加亂套。

……

黃昏時分,鄭夫人的長兄鄭善願上門了,在楊素得意之時,鄭家只是楊家的跟班,儘管滎陽鄭氏是天下五姓之一,但在鄭譯被貶官後,鄭家便沒落了,只能依靠楊氏。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隨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