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屋裡坐。”

他命一名小廝把馬牽去馬房,便拉著元慶的手進屋,正堂內光線明亮,地上鋪著青磚,左邊放一張供桌,桌上擺滿各色貢品,供奉著財神趙公明,正面是幾張坐榻,榻上鋪著茵褥,面前擺了一隻火盆。

元慶從馬袋裡取出幾匹從京城買的上等綢緞,遞給舅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舅父舅母收下!”

夫婦兩人慌忙推辭,元慶只是不肯,他們也只得收下了,這時,從側門又走出一個少女,十六七歲模樣,容顏清秀,長得頗像周氏,衣裙也和母親一樣,李大郎指著元慶對她笑道:“麗娘,這是元慶,你還記不記得?”

元慶倒還記得,他有個表姐,比他大一歲,小時候舅父常開玩笑,要把表姐許給他。

他連忙躬身施禮,“表姐,我是元慶!”

少女抿嘴一笑,連忙給他還禮,“前個月父親還說到你,你真的就來了。”

周氏拉著妞妞笑道:“我們幾個女人到後院說話去,這裡給他們舅甥說話。”

李麗娘見妞妞長得美貌異常,心中羨慕,連忙上前挽住妞妞的手,親親熱熱到後院去了,元慶見表姐還梳著環辮,便笑道:“舅父,表姐還沒有出嫁嗎?”

“婆家已經有了,明年二月出嫁。”

李大郎嘆息一聲道:“你要是去年回來就好了,還能見到外祖父。”

楊元慶記得當年外祖父非常嫌厭他們母子,他沒有好印象,也不想問他的事,便岔開了話題,“舅父現在做什麼營生?”

李大郎心裡明白,當年元慶生母未婚先孕,父親暴怒,把妹妹趕出家門,還是他偷偷接回妹妹,父親至死都沒有原諒妹妹,不准她的墳遷回李家族墓。

他也不提外祖父的事,拉著元慶坐下,這時,麗娘端來兩碗茶,放著桌上,向元慶點點頭,便到後院去了。

李大郎笑道:“我名叫大郎,其實是老三,十四年前我們五兄弟分家,你外祖父在城外分給我百畝祖田,十幾年勤儉持家,水田增加到三百畝,日子就慢慢好了,前年又買了百畝水面,養魚養蝦,一年也能掙上幾百吊錢。”

楊元慶知道,他舅父家是戶小地主,一直就比較殷實,不過這幾年更好,他又笑問道:“別的人家怎麼樣?”

“怎麼說,當然有窮有富,其實大家都一樣,關鍵就兩個字,勤儉,只要把握好這兩個字,一般都會過得不錯,大凡家境破落的,都是不會持家,有錢就胡亂花掉,攢不下家業。”

李大郎頗為健談,加上興致好,話匣子開啟就收不住了,“大隋皇帝不錯,賦稅很低,遇到災年還能減免,就是徭役多,上幾個月我還去縣衙當了兩個月的差役,明年不去了,寧可交三十吊錢,這年紀大了,支援不住。”

元慶也笑了起來,“舅父還不到四十吧!怎麼就年紀大了?”

李大郎搖搖頭苦笑道:“能活六十歲就算長壽,我最多也就二十年,好好掙份家產留給子孫,對了,你還有兩個表弟。”

“剛才在門口見到一個。”

“那是小子福兒,最調皮,還有一個貴兒在縣學讀書,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過幾天我稍信讓他回來。”

楊元慶搖搖頭,“舅父,我明天就要回去。”

“這麼急做什麼,難得回來一趟,至少要住上十天半個月才走。”

“舅父,真的很抱歉,軍中有事,不能久呆。”

李大郎這才想起沒有問元慶,歉然笑道:“我忘了,你現在在做什麼,聽你的口氣,好像從軍了?”

元慶點點頭笑道:“我在豐州邊塞,出任鎮將,這次是請假回家探親。”

“有出息!”

李大郎一豎大拇指,“我就害怕你變成那種京城紈絝子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