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奉承,但也聽得心中舒服,難怪人說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駐兵之地,離雍縣約十里,在一條小河邊,地勢平坦,四周沒有森林障眼,趙勇立刻命人插上幾桿紅旗,表示這裡已經被軍隊臨時徵用。

就在這時,楊元慶見一隻黑影從西急飛而至,從他們頭頂上掠過。

“是獵鷹!”

趙勇大喊一聲,他和幾名士兵紛紛搭箭,而楊元慶的一支箭卻如閃電般射去,他早看清這隻獵鷹,體格巨大,翅膀展開近三尺,鷹爪上抓著一條掙扎的大蛇才使它無法高飛。

楊元慶打獵兩年,卻從未射過鷹,當獵鷹從他頭頂掠過,他的一支鵰翎箭也隨鷹而去,儘管楊元慶的箭法已經千錘百煉,但在射中獵鷹的一剎那,獵鷹翅膀一收,急下墜一尺,楊元慶的箭便擦著它的脊背呼嘯而過,引來眾人一片遺憾的驚歎。

同時也激起了楊元慶的好勝之心,他催馬疾馳追去,已經忘了自己是一名臨時斥候。

鷹似乎在勾引著它,一直高高低低的飛行,彷彿一箭可中,但又總覺得還差那麼一點點。

楊元慶追出兩裡,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河流在這裡轉彎,眼看獵鷹一轉翅膀,向森林深處飛去,楊元慶早已憋足的勁,張弓便是一箭,箭勢極快,向鷹腹射去,箭在離鷹腹還有三尺時,另一支箭卻後發先至,強勁的力量使它如電光閃過,霎時間超過楊元慶之箭,一箭射穿鷹頸,而楊元慶的箭也在這時射中鷹腹。

獵鷹一聲哀鳴,如黑石墜落,‘撲通!’直落進河中,入水又浮起,黑色的翅膀彷彿一隻倒伏的船帆在水面上漂浮。

楊元慶一動沒有動,直愣愣地望著這隻鷹,雖然鷹腹上插著他的箭,但他知道,這隻鷹不屬於自己,在自己的箭射中它之前,它便失去了生命,他射中的不過是一具鷹屍。

馬蹄聲響起,一匹渾身烏黑的戰馬從被森林遮蔽的河流邊出現,馬上是一名身著銀甲的騎士,身上銀甲在黑馬的映襯下格外鮮亮。

他身材極為魁梧,似乎比張須陀還高一點,一手執弓,另一手提一杆鳳翅鎏金鏜,胯下戰馬體格極大,也是一匹伊犁戰馬,四肢強健,能承受住人和兵器的重量。

楊元慶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杆鳳翅鎏金鏜讓他想到了什麼?

“少將軍,鷹是你的,你為何不取?”宇文大太保微微一笑,眼中帶著柔和謙虛的目光,但他頭顱卻很高傲,始終不因為楊元慶是楊素之孫而低下,他只是一種謙讓的姿態,楊元慶的箭也射中鷹腹,雖比他慢半拍,但對方年紀卻比他小,他理當讓鷹。

楊元慶搖搖頭,“只有那支箭是我的,鷹不是我的獵物。”

宇文大太保催動戰馬到河邊,伸出一丈七尺長的鳳翅鎏金鏜將獵鷹掛上岸,直接扔在楊元慶的馬前,他笑了笑,掉轉馬頭便走。

“宇文成都!”

楊元慶忽然一聲大喊,將宇文大太保僵停住了,他慢慢轉過身,驚訝地看了一眼楊元慶,“你認識我?”

他是梁武帝蕭衍的後人,叫蕭成都,改姓宇文後,便叫宇文蕭,從來沒有人叫他宇文成都,但一點也沒有錯,他是該叫宇文成都。

楊元慶心中的震驚不亞於他,沒想到真有宇文成都其人,演義中的宇文成都是宇文化及的兒子,但歷史上宇文化及並沒有宇文成都這個兒子,卻沒想到宇文成都竟然是宇文述的義子。

天寶大將軍,天下第二條好漢,這曾經是楊元慶最敬佩之人。

楊元慶淡淡一笑,他沒有解釋自己怎麼知道他是宇文成都,也無法解釋,他伸出刀,將獵鷹挑起扔給他。

“這是你的獵物,我射的只是一隻鷹屍。”

宇文成都心念一轉,便已猜到幾分,應該是楊素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