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楊元慶,“楚王在說什麼?”

楊元慶取出紫微閣的彈劾令,雙手呈給蕭後,一名宮女上前,將彈劾令轉給蕭後,蕭後開啟彈劾令,簡單看了看,似乎有點明白了,楚王這是自己彈劾自己,擺出一個納諫的姿態。

蕭後暗暗嘆了口氣,她的丈夫,先帝楊廣從不肯納諫,就算擺個姿態,他也不肯,但凡他肯聽大臣的一點勸告,也不會身死國亡,草草葬在揚州。

“哀家明白了,不知殿下需要哀家怎麼做?”

楊元慶當然不能教蕭後怎麼做,他相信蕭後心裡會明白該怎麼做,他又行一禮,“啟稟太后,臣願接受太后任何處罰。”

蕭後見楊元慶不肯明說,只得點了點頭,“哀家明白了,讓哀家考慮考慮!”

“太后鳳體不適,臣不敢多打擾,請太后注意調養,臣告辭!”

楊元慶行一禮,便告辭而去,蕭後呆坐了片刻。只覺身體疲倦得厲害。便扶著宮女回內宮休息去了。

蕭後回到自己寢宮,坐在軟榻上,一名宮女給她端來一碗藥。“太后,剛煎好的藥,趁熱喝吧!”

蕭後心中再想著如何處罰楊元慶之事。她當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楊元慶不過是做做樣子,她也只能無關痛癢地處罰一下,可就算是無關痛癢,也讓她感到很難辦。

蕭後只覺一陣頭疼,什麼也想不下去了,只得把彈劾令放在一邊,接過了藥碗,這時。一名宮女在門口道:“太后,晉陵王殿下前來探望。”

“讓他進來!”

晉陵王便是從前的皇長孫楊倓,他到了太原。皇帝之位自然輪不到他。楊元慶本想讓楊侑封他為豫王,但蕭後堅決不肯。蕭後堅持封他為逍遙王。

但楊元慶又覺得不妥,逍遙王有點戲謔之意,最後採納了紫微閣意見,改封晉陵王,晉陵郡也就是後來的常州一帶,那楊倓母親的家鄉,實際上就是郡王,避免與楊元慶同級為王。

可就算為晉陵王也是閒王,每天無所事事,楊倓心中煩悶,便沉溺於酒色,用美酒和女色麻痺自己,逃避現實。

當年楊元慶答應過太子楊昭,給他三個兒子一生平安,他確實也辦到了,不過他們的身份卻有點難以安置。

次子楊侗拋棄塵世,在晉雲寺出家為僧,隨即跟隨主持南下天台山,拜天台宗第五世祖章安大師為師,潛心學習佛法。

三子楊侑雖為皇帝,但他酷愛研究學問,每天都醉心於浩瀚的書海典籍之中,從不過問政事,偶然出宮,也是去找大儒們探討學問,可謂心有寄託。

唯有長孫楊倓胸懷大志,忘不了皇祖父和太祖父打下的大隋江山,一心重振大隋社稷,可眼看楊元慶代隋已成定局,他心中苦悶,卻難以排遣,只得借酒色澆愁,沉溺於香脂美酒之中。

楊倓走進皇祖母寢宮,躬身施禮,“孫兒向祖母請安,祝祖母身體安康!”

蕭後見長孫腳步虛飄,眼臉浮腫,一看便是酒色過度的表現,和當年次子楊暕完全一樣,她心中暗歎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祖母只是略微感恙,調養兩天便好了,但你卻是大病,倓兒,你再這樣沉溺酒色下去,讓你父親在天之靈怎麼心安?”

楊倓默然,半晌道:“孫兒知錯了。”

他這句‘知錯了’,蕭後不知聽了多少次,已經成了一種敷衍,但蕭後也知道,如果不給孫兒酒和女人,他的心中會更加憤懣,還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蕭後心中也惱火,他為什麼就不能像自己兄弟那樣,尋找一個寄託,做一個普通人,非要心懷天下,無兵無權,誰會替他賣命?

蕭後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眼不見心不煩,便揮揮手道:“多謝你前來問安,你去吧!”

“孫兒告退。”

楊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