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將軍的語氣也十分嚴厲,他手握刀柄,目光斜視幾名隨從,若他們膽敢反抗,他就立刻動手殺人。

裴世清取出聞喜縣令趙守安發給他文牒,命隨從遞上去,“這是官府文牒,應該可以吧!”

都尉接過牒文看了看,他也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麼東西,但紅豔豔的官印他卻認得,心中的緊張便去了幾分,把牒文還給裴世清,眯眼道:“可是可以,只是縣衙太低了一點,若是郡衙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如果說剛才確實是如臨大敵,那現在就多少有點刁難的意思了,裴世清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臉上微微露出慍色,行賄收買豈是裴家之所為。

“開皇律中寫得清清楚楚,通關外出牒文皆由縣衙出具,幾時才輪到郡衙?”

裴世清的義正言辭令都尉不敢小視他,可若讓對方就這麼進城,面子上又有點放不下,都尉眼珠一轉,冷冷道:“以前是縣衙牒文不假,但現在是戰時,你們人數又超過了齊公規定的上限,嚴格搜查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除非你們在太原城有名望之士擔保,否則請下車,若被我搜到一件兵器,我就拿你們進大牢。”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來擔保如何?”

眾人一回頭,只見來了一行騎馬之人,後面跟著都是衙役,為首官員年約四十七八歲,面板白皙,目光清亮,留有三縷長鬚,他身著儒袍,頭戴烏籠紗帽,顯得頗為文質儒雅。

裴世清見到此人,立刻笑了起來,“原來是文晉兄,真是巧啊!”

此人姓王名緒,官任太原郡長史,他同時也是太原名門王氏家主,他的妹妹也就是楊元慶的丈母孃。

都尉連忙上前施禮,“卑職參見王長史!”

他心中暗叫一聲僥倖,原來馬車中和王緒認識,他險些闖禍了。

王緒原本是太常寺少卿,因母親過世,去職在家守孝,被李淵禮聘為太原郡長史,而太守便是齊國公李元吉,王緒實際上掌握政務大權,不過王緒的威望並不在於他的官職,而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太原王氏的家主,太原王氏是太原最顯赫的家族,天下五姓七望之一,不是一個小小的都尉惹得起。

不過這個都尉若知道馬車裡坐的便是聞喜裴氏的副家主,他也同樣會出一身冷汗。

王緒見裴世清向他使個眼色,心中會意,便笑道:“這是我的朋友,我來擔保他,可以進城吧!”

都尉偷偷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先請進城。”

裴世清的馬車進了太原城,王緒索性也坐上馬車,他意味深長地笑道:“你怎麼會想到來太原?”

裴家和王家是世代聯姻,比如王緒的妻子便是裴蘊的長女,而他的妹妹王氏嫁給裴文意,兩個家族是幾百年的世交,不過太原王氏在隋朝比較弱勢,尤其楊廣即位後,因為太原王氏曾支援漢王楊諒,由此被楊廣冷遇,入仕族人不多,河東出現了裴強王弱的局面,儘管如此,兩個家族依然是關係緊密,這次裴世清答應幫助楊元慶,其實就是指利用太原王氏的力量。

裴世清微微一笑,“你是明知故問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呵呵笑了起來,王緒又道:“這兩天我很奇怪,明明豐州已經佔領了晉陽宮,怎麼又突然退兵北撤,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今天你的到來讓我明白,原來豐州軍是給你創造一個入城的機會,看來楊元慶對你的期望很高。”

裴世清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在給我出難題嗎?我來太原其實就是找你,你能給我什麼希望?”

王緒沉默了片刻,問裴世清,“最近太原城傳得沸沸揚揚,說豐州在正平縣全殲李叔良的兩萬精銳,連李叔良也陣亡了,但我們官方卻沒有得到正式訊息,這究竟是真是假?”

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