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軍爺樓上請,二樓靠窗位置一隻!”

楊元慶拎著他的長槊和馬袋,將馬匹交給夥計,又摸出一把錢賞給夥計,夥計千恩萬謝牽馬去了。

楊元慶自己走上二樓,二樓擺二十幾張坐榻,坐滿了客人,人聲鼎沸,頗為熱鬧,大多是身穿長袍的習子,頭戴紗帽或者幞頭,脫了鞋盤坐在榻上,也有頭戴帷帽的女子,還有幾名樂女,懷抱樂器坐在牆邊,等候召喚。

在旁邊還有兩間單獨的雅室,其中一間門口站著五六名大漢,威風凜凜,裡面像是有大戶人家在吃飯另一名夥計將他引到靠窗的一張小坐榻前,坐榻上有一張桌子,坐榻不寬,只能容三四人就坐,背後就是雅室,隱隱傳來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軍爺,這裡正好沒人,你就坐這裡吧!”

楊元慶點點,靠窗坐下,把他的馬槊放在一旁,對夥計道:“來一壺蒲桃酒,三張胡餅,三斤醬羊肉,就這麼多。”

“客人請稍侯,馬上就來。”

片刻,一名侍女端來了酒壺,蒲桃酒很昂貴,這一壺酒就要十吊錢,經歷一場血戰後,楊元慶需要用好酒來犒勞自己,他倒了一杯再,又不由想起昨天發生的惡戰,就像做夢一樣,他不由苦笑一聲,將酒一飲而盡。

“這是馬槊嗎?”旁邊響起一個清朗的男孩聲音。

楊元慶回頭,見旁邊站著一個男孩,也就六七歲的樣子,身材壯實,容貌俊秀,身著一襲白緞錦袍,頭戴小金冠,腳穿烏皮靴,一看便是官宦人家子弟,他指著楊元慶的馬槊,目光十分好奇。

楊元慶的馬槊用皮袋著槊頭,只露槊杆,一般人還看不出來,這小男孩卻頗有幾分眼力。

楊元慶便笑道:“你怎麼看出這是馬槊?”

“我嚕傅也有一支,但比你這支細,也要短一點。”

小男孩說著,便伸手去拿這支馬槊,楊元慶也不攔他,他看得出這小男孩已開始築基,但無論如何,他拿不動自己的馬槊。

“二郎!”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呵斥,“爹爹給你說過,不準亂動別人的東西!”

楊元慶一回頭,見就是隔壁雅室裡的客人,是一名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身著官員常服,頭戴紗帽,頜下三縷黑鬚。

小男孩明顯很害怕父親,嚇得不敢再搬楊元慶的長槊,男子走上前向楊元慶拱拱手歉然道:“犬子無禮,請這位將軍見諒!”

“無妨!”

楊元慶拍了拍小男孩結實的小肩膀笑道:“令郎年紀雖小,卻虎虎生威,我很是喜歡。”

他又問男孩,“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長孫嬴,你認識嗎?”

楊元慶恍然大悟,原來是長別鬣的徒弟,難怪能認識自己的馬槊,他便笑著摘下長槊上的皮套,“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一根馬槊,不同一般的馬槊。”

那中年男子一眼看見長槊,不由一愣,又看了一眼楊元慶,遲疑著問:“你是……魚俱羅將軍的什麼人?”

這支長槊便是魚俱羅送給自己,原來此人見過,楊元慶便起身行禮笑道:“他是我師傅,也是我頂頭上司,請問閣下貴姓?”

“我便是隴州刺史李淵,你師傅沒給你說過嗎?”

“李悄!。

楊元慶愣住了,他看了看身旁男孩子,男孩正目光清亮地仰頭望他,難道,這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子就是……

……

第十九章 李氏父子

楊元慶蹲下,扶著男孩的肩膀笑道:“你叫李世民,對吧!”

“你認識我嗎?”

男孩子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楊元慶,楊元慶站起身對李淵拱手笑道:“李刺史,我叫楊元慶,是楊太僕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