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誰造成她的痛苦?她為什麼想離開他?難道她不再愛他?是不是她心中有什麼掙扎?所以要借酒澆愁?難道是他的愛造成她的痛苦?

她說要離開他,是不是她早就有此打算?為了不傷及他,她是不是喝了酒才有勇氣對他說?

他該怎麼辦?專程為她設計的禮服就要完成,她卻不再愛他,那套禮服還有完成的必要嗎?

那是他愛的見證,他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趕工完成的心血,愛如果沒有了,他這些心血還有沒有價值?

他把手埋入糾結的發中,心中悲慟不已。

掙扎了半晌,子榆做出決定:他要完成那套禮服,無論如何都要完成,把它送給美羽,即使她不是為他而穿,即使她打算穿著它和別人走入禮堂,他也要祝福她……

就這麼決定了,他要完成它。他起身,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就在舉步時,他看見沉睡中的美羽……

他依然下放心她。

他抓起一件外套為她裹上,把她抱上車,今晚要委屈她睡在工作室了。

唔,陽光怎麼會這麼刺眼?美羽醒過來時,覺得陽光刺得眼睛睜不開,連忙拿手擋住。

“醒了嗎?”

她聽見子榆溫柔的聲音,感覺到他習慣印在她額上的早安吻,覺得幸福又眷顧了自己。

只是……她沒忘記今天是禮服完成的日子,也是宣判她與他分手的日子。

“快起來吧,發表會要開始了。”今天是正式發表的日子,她的出現很重要,關係到整場的成敗。

“我不去。”她猛然起身,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一跳。“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眼神所及全是縫紉用具、機器,空氣中充斥著合成布料和漿燙的味道,她就睡在一堆布料旁邊的地上,地上鋪著睡袋,身上蓋著子榆的外套和一匹厚重呢絨布。

“這裡是工作室,昨晚你醉了,我不放心,所以就將你帶來了。”子榆邊解釋,邊忙碌著,像在收拾東西。

“你怎麼可以擅自把我帶來這裡?”啊,她的好風度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在子榆面前,她總是找不回最初的自己?

“別生氣好嗎?我只是不放心你,想把你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子榆平靜地回答,他知道自己也許已沒有這麼做的資格了,但就讓他再放縱一次吧!“和我一起去會場,求你!”

哼,花言巧語!他這麼做無非是想不著痕跡的要她自行離去罷了。問題是,她想離去了,他為什麼就是不成全她?

“如果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只要告訴我,我就會自動消失,為什麼你要這樣苦苦相逼?難道這就是你對待我的方式?”存心讓她痛苦而死嗎?

“我對你沒有感情?”子榆一頭霧水,不是她變心在先的嗎?

“難道不是嗎?你為別人做禮服,把心思都放在別人身上,這幾天都和別人在一起……”她絮絮叨叨地念著他近日來對她的冷淡。

聞言,子榆恍然大悟,失笑道:“你昨天說要離開我,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啊?難道她昨夜喝醉時把這哽在喉嚨多時的話全說出來了?美羽尷尬萬分地紅著臉,咆哮道:“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我非常識相,我可以馬上離開,成全你們,為什麼你還不放手?”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

“你喝悶酒也是因為這件事?痛苦也是?”他側頭端詳她,而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誰為這種事痛苦?誰又為這件事喝悶酒?我是高興得舉杯慶祝。”美羽倔強得不肯說出實話,告訴他自己有多在乎他。

騙人!這小妮子的表情早已洩漏她的心思,但他可不打算就此揭開誤會,他雙手一攤,瀟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