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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頭筷子一拐，紅燒肉進了自己的肚子。

魚悅凝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半響嘆了口氣：&ldo;離開這裡，離開小店市。&rdo;他突然說。

榔頭筷子頓了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ldo;良心發現了？&rdo;

魚悅奇怪地看著他，榔頭喝了一口水望向外面：&ldo;就要封市了對嗎？&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魚悅驚了。

&ldo;這個問題，該我問你吧？一家普通店鋪的小老闆，竟然比我這個混過的人還要早得到訊息。我那個水性楊花的老媽是今天早上通知我的，人家那個是在仲裁所有眼線，花了大價錢得的訊息，可是你給奶奶旅行單卻是前天。&rdo;榔頭點燃香菸開始冒圈。

&ldo;先生，這裡禁菸。&rdo;服務員過來警告。

榔頭白了服務員一眼：&ldo;我是殘疾人。&rdo;

服務員無奈：&ldo;先生……這裡禁菸。&rdo;

魚悅探身一把把榔頭嘴巴上的香菸拽下來遞給服務員：&ldo;抱歉。&rdo;榔頭無所謂地聳聳肩。

&ldo;為什麼不走？&rdo;魚悅輕聲問。

&ldo;走？去那啊？以前我沒家，後來我有家了，又發現是個玩笑，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地了，還殘疾了，你叫我走那裡去啊。&rdo;榔頭拽過輪椅，艱難的捂著肚子向上挪。

魚悅站起來，託著他的上半身幫他坐好，離開了餐廳。

&ldo;我這傷受的真不是時候，我這輩子，沒後悔過，現在多少有些後悔了。&rdo;榔頭。

&ldo;那個東西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rdo;魚悅。

&ldo;那你去對付。&rdo;榔頭。

&ldo;我也是殘疾人。&rdo;魚悅。

&ldo;你那是裝的。&rdo;榔頭。

魚悅和榔頭說著閒話，慢慢返家。他們一路瀏覽著街區最後的繁華，明天，這些將不復存在。

……

五月十一日，吳嵐小店市，由吳嵐國家樂醫仲裁所下達了紅色警報封市令，無限期封市。雖然政府準備得當，但這期間，全市停學，停止上班，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店，全市大宵禁。每晚八點起，不得在大街遊蕩。

樂醫仲裁所下達的封市令，沒有解釋過多的原因，但是一定跟暴虐症有關係。五月十一日，小店市附近入駐軍隊八萬多人，每個街口、岔道全部攔截了鐵絲網，警察、駐軍、樂醫仲裁所三家聯合檢查。市民每日必須進行電話報備，一但有市民超過十二小時不報備，將予以嚴處。市民每日會得到最基本給養，水電和能源費全部免費供給，吳嵐政府提醒市民，相信國家，相信樂醫仲裁所……

榔頭躺在家門口的竹椅上，看著腳丫子上的七彩拖鞋：&ldo;我說，我是殘疾人啊……&rdo;他的聲音很小，被人群的吵雜聲淹沒了。魚悅家小小的雜貨店，出現了恐怖的搶購風潮。

大約一個小時後，魚悅家可憐的貨架，空空如也。榔頭調侃道：&ldo;生意真好。&rdo;魚悅看下他，笑了下：&ldo;是啊。奶奶一定很高興。&rdo;

榔頭笑了：&ldo;老人家非常不高興，剛才還電話數落了我一頓，禍是你闖的，為什麼我挨罵？&rdo;

魚悅拖出另外一把躺椅，愜意的躺在上面：&ldo;你欠我錢，幫我挨罵，應該的吧！大不了少算你利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