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頁)
章節報錯
兇(4)
在那之後,賈宏山先後四次找到何萍新租的房子。本來都是為了去討債,但每次見到何萍,他不知是出於害怕,還是出於對何萍的留戀,舊事沒提幾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剩下的時間,他就像被何萍牽著鼻子一樣雲天霧罩地瞎聊一通,甚至還一塊上街去吃飯,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找何萍到底是為了什麼。每次見了何萍回到家裡,賈宏山又前思後想後悔不已,極度的矛盾與難以自已的誘惑使賈宏山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直到最後,他甚至發誓,如果何萍再不還錢,就把她拉出去“辦了”。孽緣難了,孽情難了,孽債又如何一個“討”字了結。到頭來,整整一年下來,賈宏山多次找到何萍,非但一分錢也沒討回,相反卻又再度數次陷入更深的泥潭,零零碎碎,帶何萍逛街購物、吃飯,甚至替何萍墊付房租等等,賈宏山又搭進去了將近一萬元。
2006年3月7日早上,賈宏山起床後再次進城去找何萍。從上午十點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半,兩個人仍然是不鹹不淡地聊著。一談到還錢,何萍總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賈宏山眼看著今天又要白跑一趟,氣得真想一下子撲上去“弄”死何萍,但考慮到畢竟是在小區裡不便冒然下手。再者,多少年來他心裡一直怵著何萍,“沒有撐腰的”,他有些後怕。於是,他想到了父親賈鳳軍。他掏出手機就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父親問他幹什麼?賈宏山說,你甭管了,把車開過來,到勝利小區門口等我就行了。轉過身,賈宏山又對何萍說:“走,我爸一會兒就把車開過來了,我帶你出去玩一會兒。”何萍問他去哪兒玩?賈宏山說,隨便哪兒玩都行,要不就去懷柔。
也許是有某種預感,也許只是一句戲言,何萍聽了淡淡一笑:“我跟你走,就沒想活著回來。”說這話時,何萍一邊看著賈宏山,一邊穿上了外衣:“再稍等一會兒,讓我先化個妝。”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還沒等何萍化完妝,賈宏山便接到了父親賈鳳軍的電話,說車已經開過來了。兩個人這樣就下了樓。
坐進賈家那輛破舊的麵包車裡,賈鳳軍問兒子:“幹啥去?”
賈宏山答道:“您甭管了,往前開吧。這兒不方便說話。”
父親賈鳳軍似乎已經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也沒再問去哪便往前開了。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父親左拐往城外開去。一路上,賈宏山坐在後排繼續問何萍還錢的事,兩個人越吵越兇,但何萍始終都說沒錢。大約開出城外三里多地,賈鳳軍把車停下,先下了車。
父親問兒子:“到底幹啥去?”有父親在身邊,賈宏山說話似乎也硬氣了許多,他對父親說:“她把咱家毀成這樣,騙了我的感情,還騙了咱家的錢,我得管她要回來。”賈鳳軍轉身對車上的何萍說:“別的我就不提了,可那個聯通手機的事,你明明在派出所說你四天之內就去交,你咋不交呢?”何萍一言不發。賈鳳軍接著說:“你知道嗎?那可是七八千塊呢?手機是你騙我兒子給你買的,可總不能你打電話再讓我們家交費,還吃官司,你心怎麼這麼狠呢?”何萍還是裝作沒聽見低頭不語。賈宏山一下子火了:“我告訴你,包括那手機的錢,還有我上班時掙的工資,都讓你花了,你必須全部還。”何萍抬起頭來:“我沒錢,再說那錢你也花了,吃飯的時候你也去了。”
也許是賈鳳軍感到就這樣吵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便阻止了兒子賈宏山。他壓低了聲音對何萍說:“你說沒錢,那好,你說什麼時候能給,我再相信你一次。一年之內能不能給?”何萍回答說:“我現在也不上班,沒錢。”不知是哪裡來的邪勁,賈宏山眼見何萍連他的父親都不放在眼裡,第一次在何萍面前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霸道:“甭說一年,就半年,你說吧,半年你能給多少?”何萍也不肯示弱:“沒錢!一分都給不了!”賈鳳軍見兒子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