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皇后,心中仍舊很感念泉子當初對她的好。

但是地位的變遷,畢竟有礙倆人再敘往日交情,因為住進了昭陽宮,阮沅也不常見到泉子,是以她想不通,這麼晚了,泉子怎麼會突然來昭陽宮?

阮沅命人讓他進來,泉子一進屋,便跪下說,請皇后即刻移駕陛下寢宮,再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阮沅一聽,差點暈倒在床上!

“……是怎麼回事?”她衝上去抓住泉子,“宗恪他怎麼了?”

泉子那一年,也有四十歲了,但不知為何那晚他看起來,無比蒼老衰弱。

“皇后過去就知道了。”他伏在地上,顫聲道,“老奴此次大膽闖入昭陽宮,通報皇后,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什麼意思?”阮沅更懼,“泉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泉子這才斷斷續續的說,太子已將皇帝囚禁了兩個月了,對外只謊稱父皇病重,如今朝中一切事務,都交由太子來處理。

原來,這兩個月裡,宗瑤不僅不許父親走出房間,他還斷了父親的藥,那本來是遏制蠱毒的藥物,每個月宗恪都必須按時服用,否則,蠱毒就會發作,讓他痛不欲生……

阮沅完全錯亂了!

“為什麼不早說!”她吼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泉子沉默,看他這樣,阮沅才明白,恐怕泉子也被宗瑤控制了,他無法向外通報訊息,今晚,既然說是“不打算活著出去”,自然是豁出性命,闖出了宗瑤的控制範圍……

阮沅沒再問下去,她甚至都來不及穿戴整齊,便跟著泉子匆匆往宗恪寢宮趕。

進了寢宮,還沒往裡走兩步,侍衛便紛紛亮出刀刃,擋住了阮沅的去路。

阮沅大怒!

“我是皇后!誰敢阻攔我?!”她說,竟要用手去推那些利刃!

侍衛們見狀,也猶疑不定,他們說,阻攔外人進入寢宮是太子的命令,太子曾說,不許放任何人入內。

就在這時,阮沅聽見了屋內傳來的慘號。

那種聲音,只要聽過一次,終生都再難忘記,那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倒像是野獸發出的悽鳴。

“是陛下!”泉子抖著嘴唇說。

阮沅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瘋了似地推開那些兵刃,不顧一切往裡衝!

然後,她衝到門口,就停住了。

屋裡很黑,沒有燃燈,但是阮沅仍然看見,有一團什麼東西,在地上翻滾。

那是一個人。

在那人翻滾過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黑糊糊的斑斑血跡,屋內瀰漫著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隨著那人每一次翻滾掙扎,味道就愈發強烈。

阮沅睜大眼睛,她此生,再也沒法忘記眼前這一幕:宗恪,她的丈夫,因為劇痛的折磨,不停在地上翻滾摩擦,渾身面板早已潰爛化膿,他的十根手指因為太用力抓撓頭部,指甲完全脫落,皮肉全部磨光,只剩下森森白骨……

阮沅尖叫一聲,差點跌倒在地上!

身後,一雙手恰恰扶住了她,阮沅回頭一看,正是兒子宗瑤!

“……你這個畜生!”阮沅一個耳光打過去,宗瑤沒有迴避,“啪”的一聲,他的左邊臉頰紅起來。

雖然捱了耳光,但是太子的神情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淡淡一笑:“母后怎麼來了?”

“給他藥!給他崔門主留下的藥!”阮沅慘叫哀求,“阿瑤,他是你父親!救救他!”

“母后在說什麼呢。”宗瑤仍舊微笑,“這裡又髒又臭,是關野獸的地方,母后還是移步吧。”

阮沅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簡直不認識他了!

“阿瑤,你瘋了?!你喪失理智了?!”她尖叫,“他是你父親!他是把你從小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