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晚折騰著要往外跑,哪裡能凍著她?

羨魚聽著這聲從喉間發出的低沉的笑,感覺自己耳朵都要炸了,心也跟著慌了慌。

“是我疏忽了。”莫冉折擱了筆手中的筆:“你給她再好好看看,缺哪些東西一併買齊來,可別一趟一趟來回跑。”

“是。”羨魚應聲,覺得這個說法略奇怪,卻也沒多想。但見莫冉折開始收起面前的卷軸,忍不住驚訝了:“主上,您。。。難道要一起去?”

這。。。陪女人逛街?

羨魚覺得不可思議。

莫冉折的聲音響起,一如涼風般清淡:“臨淵,備車。”

——

四人站在馬車前,神色各異。

花荼兮素衣束髮,一身利落。她今日並未以白綾覆眼,一眼瞥過來,清清淡淡,卻是有了少年的俊雅模樣。

“你怎麼也在?”她雖是在笑,卻有些僵硬。

“不放心你一個人。”莫冉折站在她面前,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臉色都不變一下。

花荼兮結結實實被他惡寒了一把,抬腳便往車上蹬。

“等等”莫冉折叫住她:“急什麼,先把衣服穿上。”

花荼兮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覺得肩上一沉,像是一袋幾斤重的米壓了上來。

“這是。。。什麼?”壓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厚衣服,你不是覺得冷嗎?”

花荼兮不說話了,再次默默感受下了披在身上的衣服。不僅厚,還特重。

莫冉折似乎很滿意,還親自動手幫她把帽子帶了起來。不料花荼兮頭髮束得著實高了點,把帽子形狀撐得略滑稽。

莫冉折看了看,伸手對著她那束髮的玉冠輕輕一彈:“太高了,散了吧。”

一聲脆響落地,花荼兮一頭烏髮霎時散了滿肩,帽寬大的狐裘滾邊也隨之往下稍落,將她的臉遮了七八分。她把散落的髮絲撥到一邊,對此倒沒多大意見,全部注意力都撲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裘衣上。

花荼兮擰著眉頭,抬起袖子湊到鼻尖,細細聞了聞:“又是你的?”接著又自言自語的否定:“沒有味道,看來不是啊。”

縈繞在鼻尖的並不是熟悉的微涼味道,而是一陣馥郁的花香,明顯是用女子愛用的香薰過了。

她放下袖子,存心找茬:“莫冉折,我有些潔疾,可從不穿來路不明的衣服。”

這話說的,傲嬌得很。

要是平時,莫冉折聽了也就笑笑,可今日,他偏偏在想其它的事情,聞言清冷的眼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良久後緩緩開口,聲音沉靜如水:“我也來路不明,連帶供你的衣食住行也來路不明,你是不是都不要?”

花荼兮一時懵了。這幾句話不鹹不淡,卻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上來,提醒了她如今地處境,也將她這幾日漸漸生出的安逸感慢慢破壞。那種心情難以形容,就像你把人家當成了朋友,卻不料根本就是自作多情,說不出的晦澀。

花荼兮抿抿唇,臉色有些微僵。她一言不發地踏上馬車,也不需要別人幫忙,動作不急不緩,井井有條,穩穩地撩開簾子坐了進去。

——

馬車行得很平穩。

莫冉折從方才起便執了本書一言不發地看,面上沒什麼表情,但若有人細細看去,卻能發現他神色比方才被他嗆了一鼻子灰的花荼兮還要不虞。

“喂,莫冉折。” 一片安靜中,倒是花荼兮先開口了。

莫冉折翻過一頁紙,算是應聲。

花荼兮醞釀了一下,確保自己問得還算自然:“你到底為什麼救我?”

莫冉折只當她問了一句廢話:“我是大夫。”

“難不成大昭的大夫都像你這樣,把人救活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