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花荼兮聽出那道清清冷冷的聲音,緊繃的神經“啪”得就鬆開了。

“莫冉折。”太好了,她甚至現在就想要昏過去。

莫冉折伸手理了理花荼兮散亂的髮絲,撥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雙眼緊閉,下巴尖尖,面上還有幾道刺眼的血痕。他把完脈,又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不低,但也燒得不兇狠。這個狀態並不樂觀,病症全部捂在身體裡出不來,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變成傷寒。

指尖探入一個小小的瓷瓶,輕輕勾出枚烏黑的藥丸,抵在她唇間輕輕道:“張嘴,吞下去。”

莫冉折見花荼兮閉著眼毫無反應,英挺的眉微擰,他毫不遲疑地覆上她的臉頰,手上使了個巧勁,泛白的唇隨即分開,圓滾滾如指甲蓋大小般的藥丸滾了進去,莫冉折隨即握上她的下巴猛得一抬,看著她喉間起伏了下才鬆了手。

“咳——水——”花荼兮半昏半醒,突然吞了個異物進喉,頓時咳了個撕心裂肺。她漲紅臉掙扎著身子想要喝水。

“忍忍。”莫冉折扣著不讓她亂動,伸手去解她身上又是雪又是血的大氅,沒幾下那厚重的袍子就落了地。

花荼兮昏昏沉沉地任人擺佈,待身上發冷才驚覺自己衣服被人脫了,還未有所表示,一件乾爽暖和的大氅又披了上來。

她懵了懵,察覺自己腰間覆上了一隻有力的掌正帶著自己坐下去。

“處理完傷再走。”

骨傘被撐在身旁擋去了些風雪,花荼兮聽著耳邊低低沉沉的聲音,有些犯困。許是身體漸漸暖和了,吞下去的藥也起了作用,這會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頭腦恢復點清明,花荼兮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栽了個不大不小的跟頭,她惡狠狠地問:“那些人呢?”

莫冉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花荼兮正倚在他肩上,整個人因失血過多異常蒼白,氣息弱得很,說話都只是勉強能聽得見,更別提能分辨出什麼語氣了。

花荼兮奇怪他沒反應,又問了遍。

“還能在哪?看見有人來就連滾帶爬地跑了。”莫冉折正檢查著她肩上的刀傷,心不在焉地答道。

花荼兮不信:“就這樣?”

“就這樣。”

“是嗎。”花荼兮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還想再問,可莫冉折卻是沒時間聽她唸叨。他掏出塊白絹,蘸了些許乾淨的雪,毫不客氣的向花荼兮臉上抹去。眉眼灰暗,鼻子通紅,嘴唇乾裂。莫冉折拭著血汙,眼光一寸寸地移過去。

好,很好。

“夠了,別擦了!”花荼兮低呼,她被那未融的雪水一冰,從頭清醒到腳,刺激眼淚都要湧了出來。誰知這人下手越來越恨,力氣大得恨不得揭下她一層皮。

莫冉折停下手裡動作,眼光在她臉上緩緩轉了圈:“現在倒是知道疼了。你身上共二十七處棍傷,一處刀傷,加上之前的,這樣吧,你自己算算,算對了我救你,算不對你就在這躺著吧。”

花荼兮聞言哽了口血:“你真的是懸壺濟世大夫麼!”

“我只救想活之人,對於一心求死的,我向來讓他自生自滅。”

莫冉折語調平平,似是在說合理不過的事。

花荼兮愣了愣,硬是從這絕情絕意的話裡聽出了那麼一絲不滿,她訕訕道:“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啊,人家打我,我總得打回去吧?放心,你救了我,我定不會虧待你的。”

說罷,還抬手動作遲緩地拍了拍他的肩。

莫冉折揚了唇角,不知是譏諷還是嘲笑。

“虧待?你要拿什麼回報我?如今窮得就只剩條命了。”

真是…不討喜!花荼兮忿忿地想,正待開口還幾句,卻有陣陣酒香鑽鼻子裡,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冉折不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