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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見了司馬光,都畢恭畢敬地尊稱“君實相公”,並高興地說:“幸得大蘇學士教導我……”
司馬光跌足長嘆:“我家這個老僕,活活被子瞻教壞了。”
如此司馬光,一生為官居家,人品皆無可挑剔,即使政治對手王安石也心悅誠服。《三朝名臣言行錄》對他溢美之詞,毫不吝嗇,曰:“公忠信孝友恭儉正直出於天性,其好學如飢渴之嗜飲食,於財利紛華如惡惡臭;誠心自然,天下信之。退居於洛,往來陝洛間,皆化其德,師其學,法其儉。有不善曰:君實得無知乎!博學無所不通。”
他在當時民間的威望更高。世人在談到司馬光時,都說“君實乃真正的腳踏實地人也。”崇寧初年,蔡京、蔡卞專權,藉口復辟“王安石變法”,將當時反對變法的人士都列入“元祐奸黨籍”,司馬光名列榜首,宋徽宗親自上書,召集工匠在全國各地刻石立碑。在長安,參與刻石的工匠常安民說:“我是愚蠢無知的小民,不懂得朝廷立碑的重大意義。但名單上的那些人,如司馬相公之類,天下老百姓都說是忠良正直之人,而你們今天竟說是奸邪,我實在不忍心刻字!”
官吏大怒,喝斥他必須刻石,否則就是對抗聖上,死罪難逃!
常安民哭了,請求說:“既如此,我就刻吧!但請求不要把我的名字刻上碑上,以免後人以為我是罪人!”
在“王安石變法”的政治旋渦中,司馬光也不可避免地捲了進去。關於司馬光和王安石的友誼和交惡、王安石變法的是是非非,自然是一言難盡。
司馬光為何成了堅決反對“王安石變法”的“拗相公”?這可能與他看到了變法的一些弊端有關,也與他保守耿介的性格有關。一則小故事足以說明他的性格為人。
嘉祐七年,仁宗趙禎率后妃、百官駕御宣德門看戲,看到半裸的女相撲士們閃亮登場、激情表演時,眾人大樂,惟獨司馬光大驚失色、目瞪口呆。司馬光憤然不已,立即揮筆上書《論上元令婦人相撲狀》,“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萬民之眾,后妃旁侍,命婦縱觀,而使婦人裸戲於前,殆非所以隆禮法示四方也……”
但是,這篇強烈呼籲嚴禁女子相撲的奏章,一旦送到仁宗皇帝那裡,就象他那些反對變法的奏章到了神宗那裡一樣,僅僅“撲通”一聲,就“杳然若投沙礫於滄海之中,莫有知其所終者”,令司馬光非常傷心、失望。我想,趙禎大概瞥了一眼他的奏章,隨即扔進垃圾箱,還壞笑了幾聲:“哼,禁你個鳥!朕要的就是這美女裸撲的效果,懶得理你!”
雖然司馬光連連上疏,決心以丟官和效死來竭力議爭,王安石變法還是在神宗皇帝的支援下有聲有色地開展起來。司馬光不得已沉默下來,主動申請離開京城, 擔任西京留守禦史臺的閒差,退居洛陽,一呆就是十年餘。
這是他政治上最失意的時期。他自幼成名,胸有大志,但宦海浮沉,而今已年過五旬,自覺一事無成,未免傷感嘆息。《錦堂春》中,借抒發春光流逝之嘆,來感嘆自己的身世離愁,言詞閒雅,哀傷含蓄,大概就作於此期:
紅日遲遲,虛郎轉影,槐陰迤邐西斜。
彩筆工夫,難狀晚景煙霞。
蝶尚不知春去,謾繞幽砌尋花。
奈猛風過後,縱有殘紅,飛向誰家。
始知青鬢無價,嘆飄零官路,荏苒年華。
今日笙歌叢裡,特地諮嗟。
席上青衫溼透,算感舊、何止琵琶。
怎不教人易老,多少離愁,散在天涯。
政治上的失意,卻成全了一個傑出的歷史學者。司馬光嘔心勵血編著的《資治通鑑》,是中 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被贊為“除《史記 》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一部可媲美的史著”。他透過編纂史著,從歷史的成敗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