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微微一笑:“我想看你吃驢肉的樣子。”

呂青瞥了一眼厲中河,只得張開了小嘴,任由厲中河將一塊驢肉送到了她的嘴裡。

輕輕咀嚼著厲中河餵給自己的一塊驢肉,呂青心裡一酸,兩行不爭氣的淚水終於滾落了下來。

厲中河放下了筷子,緊緊地抱緊了呂青,二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緊緊地抱著。

良久,厲中河開口了:“我想帶你一起走。”

呂青緩緩搖了搖頭,道:“我想讓你回來。”

“市委的任命已經下來了,我回不來了。”厲中河道。

“事在人為。”呂青道。

“你說得沒錯,但我不敢想這件事。”厲中河道。

“我希望你在龍原擔任兩年發改委主任後,再回雞鳴縣擔任縣長。”呂青道。

厲中河一怔,心裡隨即一亮,很快,心裡又隨即一暗,靠,俺老厲既然離開了雞鳴縣,也把老爸老媽秘密調到了市裡工作,就沒有想著回來過,在龍原,俺老厲一定得幹出個樣子來!俺老厲,絕對不是弱者!

呂青道:“剛才,我給爸爸打過電話了,爸爸現在已經不再是市委宣傳部部長了。”

“呃——”厲中河大吃一驚,道:“呂部長他距離退休的時間還早著啊,他今年剛剛四十九歲。”

呂青聽著厲中河的話,也是一怔,終於笑了起來,道:“我爸不是退休了,而是調換了工作崗位而已。”

“你爸調走了?不在海中市了?”厲中河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呂青點著厲中河的腦門子道:“我爸不再是市委宣傳部長,而是市委副書記。”

“啊靠!”厲中河一拍大腿,道:“你嚇了我一跳,你爸這哪裡是調換工作崗位啊,他這明明是升職了啊,市委副書記,那可比宣傳部長權力大得多了。”

“提名我爸擔任副書記的是韋省長。”呂青悠悠地道。

厲中河一怔,難道呂清源現在成了韋國標的人了麼?如果呂清源真的與秦德來站到了對立面上,那麼,這勢必也意味著他要與俺老厲站到對立面上了啊!

不由得,厲中河的心裡一陣緊張感襲來,市長是肖湘,那肯定是韋國標的人,市委書記是鄭遠山,他是秦德來的人,可是,市委副書記呂清源卻是韋國標的人啊,在海中市三名主要領導幹部裡面,韋國標占據了兩席之地!鄭遠山,他能對抗得過肖湘麼?何況,肖湘還有呂清源的支援啊!

想到這裡,厲中河的心裡不由得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霜花。

憑厲中河的個性,他誰都不怕,唯獨擔心呂青!一旦自己和呂清源由於立場的原因而大幹起來了,相信呂青的心裡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這樣一個結局,呂青不願意看到,厲中河自然更不願意看到。要知道,那呂清源可是俺老厲未來的老丈人啊,還沒有結婚呢,就先跟未來的老岳父幹上了,真他馬腦子進水了。

而這,也許正是今晚呂青給厲中河出來的重要原因,也是呂青希望厲中河回雞鳴縣的重要原因。

憑心而論,厲中河心裡對呂清源的感激之情是愈加的深厚的。畢竟,呂清源幫了他不少忙。在他的仕途之上,呂清源的功績不可磨滅,他永遠都會記在心頭。可是如今,呂清源要走到他的對立面上來了,這是他最痛苦的。

同時,厲中河的腦子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既然呂清源被任命為海中市委副書記,那麼,譚瑞秋究竟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呢?譚瑞秋是與鄭遠山站在一起呢,還是與美女市長肖湘站到一起呢?

事到如今,厲中河越來越有些迷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未來將要面對哪些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一大幫官場上的朋友們在即將到來的巨大博弈中會不會與自己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