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哪,酒菜好了嗎?”

後艙門啟開,僕人葛猛爬在艙門後說:“稟上主人,酒菜齊備。”

葛猛在葛廷芳舉手之下,扭頭叫:“上席!”

說完,進艙收拾檀木案擺設。不久,兩名船伕打扮的人陸續將酒菜送上,七七八八擺了個異香滿室。

“兄弟的船上,唯一欠缺的是女人,呵呵!”葛廷芳豪笑著說。

艾文慈呆住了,盯著菜看發呆。

所有的餐具杯盤等物,全是極品貨色,精巧絕倫。水晶杯象牙筷似乎算不了什麼,令他所呆的是那些菜餚,和僕人上菜時叫喚的特殊名稱,在他來說,那是聞所未聞的怪名稱,不由他不發呆了。

僕人送上第一個菜,口中在叫:“嘉興府海鹽縣鹽爆秋鳥。”

接著,是一連串怪某名:

“湖廣澧州重唇雙磷香酥石卿。”

“延平府南平縣涼拌接筍。”

“泉州府惠安縣清拌江瑤柱。”

“本府安攝縣蜜湖清蒸蜜卿。”

十味佳餚中,除了江瑤柱是沿海各縣皆有出產之外,其他全是各地的特產,為別處所無。像澧州的重唇雙鱗石紉,這種魚遊不越境。本府安福縣蜜湖所產的蜜日,鮮芙而甜如蜜,天下間別無所產。延乎府的小接筍也叫折筍,大如指長四五寸,色白如雪,產於高山,置於洞泉中浸潤一夕,其味特佳。

葛廷芳淡淡一笑,說:“兄弟邀遊天下,喜嘗天下異味,但不知老弟是否合口味呢?”

“歎為觀止矣!”艾文慈無限感慨地說,接著,他心中疑雲大起,問“葛兄每天都食這些山珍海味各地特產嗎?”

“不常吃,數量畢竟有限,得來不易。”

“哦!葛兄似乎早就置筵相候……”

“不!兄弟明天到家,今晚將所帶的菜餚加以處理,恰好遇上老弟而已,兄弟平時很少用這些絕品待客人,今晚可說與老弟幸遇,能與老弟把盞論英雄。酒來自浙江,酒名女兒紅,雖甘而醇,來,今晚有緣把哈,足慰平生,我敬你三杯。”葛廷芳含笑介面分辨,親自替艾文慈斟上一杯酒。

水晶杯中斟上女兒紅,色如琉璃,奇香撲鼻,未入口已經令人陶醉了。文文慈不再懷疑,兩人開懷暢飲。兩人先談些江湖見聞,然後說些平生得意事。葛廷芳豪氣干雲,說起行俠江湖的故事,不住暗示自己對手貪官除惡霸的事特別有興,少不了痛訴時事,義形於色。

文文慈並不因酒佳菜珍而大意,自己的事有所保留,只說自己一度加入山東響馬,用意是向邊軍報仇,致落得孑然一身,天涯亡命。至於自己行俠仗義的事,謹慎地一字不提,他認為這些事不足為外人道,算不了什麼。葛廷芳對武林動態和江湖秘聞,見聞極為廣蹲,說來如數家珍,對目下各門各派的絕學,無不通曉,令艾文慈肅然起敬。

一頓酒直至三更方行撤席,然後品著來自武夷山強的雲霧茶,促膝清談。艾文慈巧妙地將話題引上琴棋書畫,避擴音及自己的抱負。

葛廷芳也是行家,對琴棋書畫頗具火候,最後兩人用一局和棋,結來了萍水相逢最愉快的一晚。一個亡命者需要友情,卻不敢獨得友情,對任何事物,皆懷有三分戒心。艾文慈巧遇葛廷芳先前確是懷有強烈的戒心,以為是追捕他的人。但一夕暢談,看到葛廷芳那窮極奢侈的排場,戒心便悄去大半。追捕他的人,目下該有兩種,一是像岳家兄弟一般的官府鷹爪,一是黃龍埠汪太監的爪牙。不論是那一種人,都不可能有如此高階的,勝似皇親國戚的享受,自然不是這兩種人了。

至於大風山莊的人,並未列入他的危險名單,既未踏人大風山莊的勢力範圍,又不會與大風山莊的人照面,何用顧忌?

因此,他忽略了潛在危險,加以與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