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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奇怪的問他:“不擔心嗎?”
他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扶著我的胳膊,側頭問我:“擔心什麼?”
“你不擔心這個孩子是野種?”
他嘆氣,嚴肅的說道:“帶弟,這個孩子是我的寶貝,是希望。”
寶貝?希望?
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睛很亮,從來沒有發現,他的眼睛居然這麼亮,在那亮光裡有著堅定,有著渴望,還有些看不清的什麼。
注視著這雙眼睛,我聽見自己心臟怦怦跳動的聲音,好似幻覺,眼前的人變得堅實偉岸,遮風擋雨非他不可。
“如果他(她)是個女孩兒,你還會當他(她)是寶貝嗎?”我緊緊的攥著他的手,低聲問道。
“會!”他拉著我的手,繼續前行,雲淡風輕的說道:“不管他(她)是男是女,都是我陳志宏的寶貝,就和他(她)媽一樣,是我一生的寶貝。”
他的聲音很輕,如果風再大一點,也許就會隨風飄走,可是我卻聽的清明。使勁握了握他的手,我鼻子泛酸,眼前一片模糊。
風吹過,夾雜著幾粒細小的碎雪,我回頭看那白茫茫的雪地上,無數的腳印中,一大一小尤為鮮明,那是我和他的。
天空很藍,星星點點的亮光裝飾在上面,中間掛放著一輪滿月。
今天十五,冬月十五,是殺豬的日子。
我獨自坐在院落裡,仰首望天,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卻沒有夜晚的感覺。潔白的雪,深藍的天,找不到任何黑夜的軌跡。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除了大門前那攤討厭的血漬。
屋子裡很吵,躲在外面依然聽得見,他們已經喝了幾個鐘頭,從下午兩點多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散去的意思。
煩人,真的很煩人,特別是那個不請自來的‘刀疤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痕,據說在縣裡很有些套術,很能白話,把公公和爹忽悠的一愣愣的。
看著滿臉通紅的陳志宏暈乎乎的幾欲歪倒,我想把他拉出來,可是那討厭的‘刀疤哥’居然快我一步,咧著一嘴黃牙,大聲嚷嚷:“老爺們喝酒老孃們參乎個屁,去去去,一邊去。”回頭又對一桌子男人臺起酒碗:“來,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幹了。”
看著他瘦不拉唧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在看看喝的迷的糊的陳老二,我更是火大,剛想發作,手卻被弟弟拉住:“姐,你應該給姐夫點兒面子。”
我微愣,我不讓他喝酒和給他面子有什麼關係?
小弟似乎瞧出了我的不解,起身把我拉到外屋,表情嚴肅的說道:“姐,姐夫對你好是因為他稀罕你,可是如果你事事管著他,他也會煩的。”
“我啥時候事事管著他了,我只是不想他喝醉酒撒酒風。”我皺眉。
“男人在酒桌上說話就和女人在外面辦事兒一樣,你不想他喝酒可以背地裡你們兩個人的時候說,但是不要在酒桌上管他,不然他會被人瞧不起的。”
我嘴角抽搐,這啥跟啥啊?就不讓喝酒就被人看不起了?
這時候屋子裡那個討厭的‘刀疤哥’又大聲嚷道:“王小弟,你撒尿掉茅坑拉,咋還不回來?要不要哥哥去拉你上來?哈哈……”屋子裡一片鬨笑。
“操,叫魂吶,就來了。”小弟匆忙應了聲,看了我一眼就進屋了。
我自己披了厚厚的大棉襖,走出房門,在木凳子上坐下。呼吸著有些冷冽的空氣,抬頭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今天是個多麼美好的夜晚,可惜都被那個煩人的傢伙給糟蹋掉了。
哎……只能深深的一嘆了。
夜闌人靜,看著消停躺在炕上矇頭大睡的陳老二,我心裡說不出是個啥滋味兒。他喝醉了,很醉,醉到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