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是心裡極歡喜的,因為可以和自己心儀的女子單獨相處,即便是老天將我凍僵,我也是極為甘願。我知道,我已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的孃親。你知道那種飛蛾撲火一般的感覺麼?”

凌紫魅不曾低頭,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問道,阮映雪卻是輕輕點點頭,心中微微有些發酸。她亦是飛蛾撲火一般對自己的結義兄長產生了愛慕之心,這股子錐心的思念怎樣也壓抑不下去,只叫她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

“我偷偷愛戀著月盈,卻不知她僅僅是將我當成師弟來看待;祖師爺百年誕辰之後,我師父不知因何與師伯大吵一架,一怒之下帶著我離開了祁連山;在離開玄湮谷一年後,我學成武藝離開師傅,頭一件事情便是上玄湮谷向師伯提親。誰料月盈並不在谷中,師伯亦是不知她的去向,只知道月盈下山是為了去江南辦事。我一心急,便匆匆告別師伯,也趕去了江南。”

阮映雪忽地心中一動,緩緩抬頭望向凌紫魅,卻見凌紫魅的神情已然轉為愴然,他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我rì夜兼程往江南趕,只想著早rì見到月盈,好向她表白心跡,我要告訴她我想娶她,想與她白首偕老。孰知我剛到平江府地界,便遇上了結義兄長阮勁竹派來送喜帖與我的家丁。”

阮映雪耳中“嗡”地一聲,腦子如同炸開一般,混亂得令她有些眩暈。她聽清了從凌紫魅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阮勁竹!那是她的爹爹,她那不曾給過她溫柔擁抱的爹爹!她猛地抬頭望向凌紫魅,茫然地對上凌紫魅那雙如同暗夜星辰一般黑亮的眼睛。

凌紫魅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的神情,接著苦笑道:“沒有錯,便是你的爹爹阮勁竹。那張大紅喜帖之上並未提及新娘是誰,驚訝之餘,我便欣然前往;畢竟好兄弟娶妻是件讓人歡喜欣慰的大事。只是當我在禮堂之上見到了未曾用紅頭巾矇住臉面的新娘之時,我震驚得幾乎不能站穩。”

那是一場令他終身難忘的婚禮,他的新郎義兄挺拔俊朗,喜笑顏開,一身的大紅喜服映襯得他愈加的英俊;四周圍鼓樂喧天,笑鬧聲不斷,蜂擁而至的人群紛紛向新郎道喜,禮堂內熱鬧非凡;人流如cháo水般湧進來,都是為了看一看這江南阮家之主娶的究竟是何方閨秀。江南阮家是武林世家,阮家當家之主的婚禮必然轟動整個江湖,阮家亦是極其的大方,當rì的婚宴擺了五百桌的流水宴席,席如流水,人亦如流水,所有的人都為堂上那一對璧人喝彩道喜,一時間笑聲震天。只有他遊離在整個婚宴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雙眼中只容得下那依偎在英俊新郎身畔的美麗容顏。

他的月盈師姐此刻是如此的美麗,令他驚為天人;她著一身的大紅喜服,頭戴鑲滿南海珍珠的鳳冠,卻不曾用紅巾覆面,只將一張美麗而英姿煥發的臉掩在笑容下,已是教他驚豔。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杏眼含笑,雙唇硃紅,略施薄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頓時令他驀然心碎。那一整晚,他失魂落魄,不知身在何處,接連被阮勁竹拖著灌了幾大碗酒後,心傷夾著酒意鋪天蓋地湧來,他很快便醉倒在桌邊。

半夜,他在阮家的客房悠悠轉醒,頭痛yù裂,卻仍舊心神俱碎;他不敢驚動阮家沉睡的眾人,悄悄躍出阮家院牆,在月sè中狂奔出了平江府;由於身心受到極大衝擊,心痛至極,加上一路狂奔,他終於體力不支,昏倒在平江府城外的一條小河邊。昏迷兩rì睜眼醒來,他驚恐地發現他已是滿頭白髮!

待他冷靜下來,已是心中茫然,痛失心愛之人,又不知該往何處去,心已是變得荒蕪。既然他的月盈師姐安居在江南,那麼他只得遠遠離開這chūn花爛漫之地,躲到人煙極少的西北,只希望斷了對月盈師姐的愛戀,盼望此生能忘卻少年時刻骨銘心的那份情感。

遠離了江南是非之地多年,他的心逐漸冰冷,死在他劍下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