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不言不語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裴家會水的三、四個僕役先後在蓮池中撲騰著找了許久,都沒看到錦袖的身影,只能無奈的上岸。

裴家管家是個高壯中年人,健碩有如士兵。他見天色已晚,水面能見度尚低,水底更是一片漆黑,便下令暫時放棄搜尋。

不過是個丫鬟。

這個時候在此地來往的,要麼是他們裴府的人,要麼是較晚登舟的那些公子的人。若是裴府的,那自然好辦,若是這些公子哥兒的……管家笑了笑,今晚夜宴的含義,賓主皆知;此時還能帶著丫鬟來的,不是個真風流的便是個荒唐的。一個丫鬟而已,最多再補幾個美婢便是了!

此時裴大小姐的貼身婢女來此,見如此紛亂場景,不由疑惑:好像和小姐說的不一樣啊?

一問方知,是個老僕將錦袖給弄水裡去了。不由氣惱:這壞事的老東西!

此時老僕身邊俱是人,婢女不好近身,便狠狠甩了個白眼,也不管老僕接沒接著,便轉身而去。

裴思懿聽到訊息也是一陣無語,安排的好好的,被個老貨給弄砸了。

對於斬去彤月的左膀右臂,裴思懿其實是不太敢的,畢竟皇權大過天,她很惜命。何況林彤月和她的仇,不至於參合進人命。她只是想羞辱羞辱她。不過如今說這些也晚了,錦袖已經沒了命。

人們常說,最瞭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這話一點不假。放在林彤月和裴思懿這對上輩子的好閨蜜身上更是合適不過。

用錦袖牽制彤月,這是一個好招,只是被人無意改了局。裴思懿暗想,錦袖命斷靖桐別苑,她和彤月之間,也真正成了死局,自此時起,不死不休!

後來發生何事,裴思懿並未親見,只聽下人回報說錦袖溺水而亡,彤月公主回宮時臉色十分蒼白。她恍惚地想起當年接到自己喜帖時林彤月的臉。

定了定神,裴思懿將回憶放在一邊。都算上輩子的事了,想這些幹什麼,想想怎麼過好眼下才是。

“小姐,老爺來了。”

“爹爹~”對於這位便宜爹,裴思懿相當滿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對自己疼寵有加。裴思懿平時都哄著他,在裴府也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爹爹坐,春岫,上茶,拿那隻青瓷甕裡的。”裴思懿甜笑著對裴想撒嬌,“爹爹好久沒來看女兒了。”

裴府的外書房可不是她能隨便進的,裴相又鮮少去內書房,這段時間裴思懿都忙著仲夏夜的夜宴,父女二人卻是好幾天沒見上面。

“都下去吧。”裴相坐定,卻是連女兒的心腹婢女都遣走了。

裴思懿心中忐忑,不明其意:“爹爹?”

“靖桐別苑的事,為父已盡知。”裴相抿了口茶道。

裴思懿揣測著裴相的意思,不是“已知曉”,而是“已盡知”。不敢再往下想,裴思懿“噗嗵”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爹爹!女兒知錯。”

“謀害皇親,誰給你的膽子!”裴相眉眼清雋,但居上位已久,此時不怒自威,連裴思懿都打了個寒戰。

“女兒,女兒……女兒真沒有這膽子,謀害什麼,都是妄言!七公主為人十分跋扈,女兒只想教訓她一下。”

“跋扈?”裴相冷笑,“七公主才七歲,能跋扈到哪兒去!分明是你不懷好意在先。”

“爹爹!”裴思懿幾時被這麼重的話說過?當下不滿的叫道,“爹爹怎麼胳膊肘向著外人。”

“混話!什麼外人?那是你爹爹我的主子!”

“……”裴思懿不敢回嘴。心裡卻想,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我們全家都得是林彤月的狗嗎?不,我不要!

“那將七公主的大宮女推下水的老僕”裴相收了收怒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