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立正說道,原本的睡意也隨著臉上火辣辣的抽痛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孃的,你想死,爺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盯住了,看到到動靜就打槍!別***讓人摸上了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爺我打你是為你好!想活命眼皮子、腦子就得靈光點知道不!”

見捱了一耳光的哨兵摸著臉顯然有些冤氣的,老兵那還敢睡,從背後取了出菸袋,語重心常的交待道。

“***,若是擱在旁時,爺剛才絕不會抽你,知道城外的是什麼人嗎?是馬佔鰲的徒子徒孫!你沒見過他們的手段,撮皮子、點天燈、馬拉腸子、裹刀子。咱們落到他們的手裡,到時說是生不如死,可這蘭州城要是破了,裡頭的十多萬百姓,沒幾個能活下來的,當年爺就是從死人堆爬出來的,知道爺是咋吃上這斷頭糧嗎?……”

叭、叭吸著煙的一臉白毛鬍子的老兵抱著,腦中陷入了回憶中,老兵甚至都記不清自己老家在什麼地方,只記得那夜裡的血山火海,只記得是自己人是血窩裡爬出來的,然後到董字營再到武衛軍,庚子年武衛軍打完了,又到混成旅,四年前隨張督軍來了甘肅,混成旅也變成了新建軍,吃了五十年的斷頭飯,啥場面都見,可就是忘記不十一、二歲時村圍子被攻破時的血山火海。

“城破不得,勳伯這幾年雖然對甘省無所貢獻,但亦知此次事態之嚴重,諸位大可放心,右路新建軍的吳統領已經親率部隊前來解蘭州之圍,而且中央政府也不會對馬安良兵圍蘭州坐視不問,再則蘭州城牆堅固,絕不是大炮不足的西軍所能攻克,而且蘭州城內水糧皆夠半年之需,諸位大可安心,左軍3000將士定會誓死守死城。”

張廣建看著面前的十幾位蘭州士紳代表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的說道,儘管一直以來為自己在甘肅的地位穩固,張廣建一直執行著前任的以客制主、以回制漢的“甘人治甘”的策略,為此不斷籠絡甘肅各地的馬家軍,先是與馬福祥約為兄弟,對寧海馬麒也信使往來不絕。

但這次迫於中央嚴令,為了自保張廣建只能對馬家軍下手,結果還沒等自己動起手來。馬家軍先在河州城動起了手,裴逮淮力戰不敵率著舉家自殺,隨後河州、甘州兩地的近兩萬馬軍就兵圍了蘭州城,雖說三天都沒攻城,但是隻有腦中一想起同治回亂時各地的慘狀,張廣建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能一邊據城死守一邊四處求救。

得到了張督軍的許諾後,劉爾示意隨人把院內的數十口木箱開啟,木箱一開白晃晃的銀元寶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眼睛,而張廣建則雙目放光的看著那些木箱內在院內電燈下閃著銀光的銀元寶,看著十幾箱銀元寶又看了幾眼平日裡沒少罵自己的劉爾,一時之間的有些摸不頭腦,弄不清劉爾的用意。

“這……這,又寬兄,您這是……”

“張督軍,有您剛才那句話,我們就算放心了,若是張督軍但有所需,城內十萬民眾定會傾力相助,張督軍願意的話,按同治年回亂那會的規矩,各漢戶一戶一丁共保蘭州!不知道張督軍意下如何!這十萬兩現銀是蘭州漢民的心意!全做督軍打賞兄弟們之用!”

劉爾衝著張廣建抱拳鞠躬說道。儘管並不喜張廣建督甘以來,在甘肅任用私人,造成省內貪汙成風,致使政治**、財政無著,但是這時候包括劉爾在內的蘭州士紳已經顧不得這些。

但現在齊心協力保住蘭州才是正理,而唯一能依就是眼前的這個張督軍。所有人都知道一但城破之後,同治慘禍必定會在蘭州上演,到那這滿城十萬民眾的只怕是性命無著。蘭州商會和城裡的各個大戶之所以湊出這筆現銀,目的就是要買蘭州城十萬民眾一條活路。

望著院內的十五口碩大的木箱散發的銀光,張廣建收起目中的貪色,擺出一副大意凜然之色,衝著面前紳老深鞠一躬,然後起身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