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森坐在床沿上,摟過我的肩頭,我們的距離這麼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薄荷味,他的呼吸在我的耳邊,說起話來讓人覺得癢癢的。

“那天看見酒瓶砸向你,血就這麼汩汩流出來,你癱軟下去,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的幾乎不能呼吸。

我不停問我自己,如果你真的有事我怎麼辦?我想了一夜都沒有答案。我發現我根本不能想象這種可能性。

這件事給我提了個醒,就是人生太短,有很多事都來不及給我們反應的時間就發生了。嶽加南,我怕我來不及。所以這一次我自私地……”

我根本等不及他說完他想說的,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鬼使神差地勾過他的脖頸,重重吻向他的唇。我很少主動吻他,更少這麼激烈地吻,到最後他的呼吸有些亂了,一手扣著我的後腦勺,不經意掌握了主導權,來了個十秒的Perfect ending,然後放開我。

四目相對,我覺得我的臉前所未有的燙。

這時爸媽散步回來,房間門開著就直接進來了。“南南,怎麼臉這麼紅?是太熱了還是發燒了?”我媽問我,表情有些急。

“應該是緊張了吧。”顧易森接過話頭,調笑看我,然後轉向一臉困惑的爸媽,“叔叔阿姨,客房已經收拾好了,生活用品也準備好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態度恭敬,話語禮貌,在我看來……嗯……特別無恥。

某人成功贏得了我爸媽的讚許眼神後,裝模作樣地去鋪自己的沙發床了。好吧,如果不是我自己的房子太小,只有一間臥室,我也不需要把爸媽帶到這裡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不過顧易森倒是淡定,而且分外熱情。

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睡前我媽拉著我的手和我苦口婆心地夜聊,不停勸我對顧易森好些。我只能點頭答應,想她要是知道她女兒一直是怎麼對這個男人掏心掏肺,一定會欣慰非常。

“小顧人好,看著老老實實,工作也好,有志向,對你到了這份上,你再折騰他媽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你也不小了,別總想著要自由,怕什麼結婚束縛自己……媽今天這些話是幫小顧說的,他既然存了這份心,你就沒理由不答應了。”

“媽!你說什麼呢?!”我越聽這苗頭越不對,趕緊止住,“顧易森什麼時候說要和我結婚了?”別說現在,就是同居三年裡最如膠似漆的時候他也是對這件事避而不談,我擔心我媽對他印象過於好,間接性誤以為一個“好男人”就是急於結婚,給女人安定生活的。

我媽把我身子按下去,“躺好躺好,瞎激動什麼!”

我:“……”哪裡有激動……

然後她老人家樂呵呵地笑,有些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是媽實在忍不住了。小顧見我們的時候和我們說了很多,包括關於未來的事情。他說打算等你完全康復後挑一個時間向你求婚。”

“求婚?”我瞪大眼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可能!你一定是理解錯了!”我雖然不清楚從前顧易森不談這個問題的想法,但是現在十分清楚,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接近百分之零。我絲毫不懷疑他對我的感情,而且正因為我知道他愛我,才明白他不希望他的病拖累我,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幸福。雖然他不知道,這種想法太羅曼蒂克,太傻。

我媽生氣了,點了點我的鼻子:“嶽加南,你媽還沒到老年痴呆症的地步!這是他親口說的:我會娶嶽加南,只要她願意,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小夥子說的可真誠了,比你爸那個時候感人多了。”

然後我沉默。

我想起之前顧易森和我說的話,他說他怕來不及……我一直覺得他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人,以前打雷、停電,黑暗和閃爍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