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閻婉的表情太過認真,又是這副憔悴之態,遺玉簡直都要懷疑她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她陷害她,什麼時候,怎麼她自己都不記

得有這一回事?

“王妃不必同我裝傻,上個月底,你寫信邀我到舒雲樓一會,我初一趕到赴約,卻被你暗中下藥迷倒,被人汙毀,你為不讓魏王納妃,竟能如此不擇手段。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寬容大量之人,不想卻是道貌岸然之輩。”

遺玉現在的感覺,活像是捉賊地被賊反咬了一口,這覬覦她丈夫的女子掉過頭來反罵她道貌岸然,是她沒睡醒嗎?

“你說我寫信給你,那信呢?”

閻婉有備而來,她一問出口,便從袖裡抽出一封箋紙,橫手遞到遺玉面前。

遺玉開啟掃了幾眼,便遞還給她:

“同為小楷,有七分相似,可不是我的字。”

“這當然不會是你的字,”閻婉並沒有接信,冷睥著遺玉,“像王妃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留下什麼把柄讓人拿捏。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這都改變不了你陷害我的事實。”

若是放在平常,面對一個不幸失貞的女子,遺玉一準是會先去同情對方的遭遇,然後心軟,可眼下情況,別說是心軟,她連同情都少的可憐。

剩下的全是“農夫救蛇”的荒唐感。

“我且問你,若是我有心陷害你,那天在洛陽圍場不管你便是,何須這麼大費周章,等回了京城再設計你?”

在洛陽圍場那晚,太子在湖邊企圖染指閻婉和薛可芹二女,被遺玉撞破後救下,後來太子誘惑,此事聲張的結果最可能便是導致李泰和閻婉的婚事作廢,可當時為了維護這兩個無辜女子的名節,遺玉根本沒有考慮。

這番解釋,聽在閻婉耳中,卻沒半點效果,她轉過身,背對著遺玉冷笑道:

“若當時王爺沒有在場,王妃那副大度之態又給誰看?”

這一句話,徹底打散了遺玉對一個失貞女子所剩不多的憐憫。

“你既認定是我做的,那便沒什麼好講了,”遺玉將手中的信箋摺好,若有所思道:

“難怪王爺那天回來,同我商量要許了同閻家的親事,還說你願意有名無實地嫁到魏王府來,想必你在舒雲樓那天的遭遇,王爺也已得知。”

遺玉所闡述的事實,剛巧踩到閻婉的痛腳,她捏緊了拳頭,猛地轉過身,眼淚躥下,衝遺玉低吼道:

“他當然知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讓他親眼看見我那個樣子,讓他親眼看見。。。”

她掩面而泣,在遺玉面前蹲下,顫抖著雙肩,壓抑的哭聲傳達著她的悲傷和絕望,讓遺玉不禁動容,這才有些瞭解為何閻婉會如此憤恨,若單是被玷汙,不至於這般歇斯底里,那是被心儀之人看見最難堪的一幕,才會有的絕望。

“我只是。。。只是想要待在他身邊,哪怕每日能看上他一眼也好,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我

還能妄想什麼,我還有什麼資格?王妃也是做兒女的,可能知道,這事若我爹孃發現,該叫他們如何是好,若是我死能不叫他們傷心,我又豈會多活這幾日。所以我瞞著爹孃,厚著臉皮去求四殿下,求他答應這門親事,如今也只有他能幫我。。。可他拒絕了,他不肯要我這個累贅,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已走投無路,才會來質問你,王妃,你且告訴我,你把我害成這樣,我該怎麼辦?誰來給我指一條活路?”

遺玉看著她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無助地質詢自己,並沒有被這過分傷痛的目光逼退,回望著她,竟在這時開始跑神。

直到她肩膀被閻婉抓住猛烈地搖晃,一凝從暗處出現把她拉開,平卉她們急匆匆從橋頭跑過來,她才從鞦韆上站起身。

遺玉走上前一步,看著被